學達書庫 > 謝上薰 > 黑豹也溫柔 | 上頁 下頁
十六


  不對,不對!元正則是她幸福人生的危機製造者,她應該向他吐口水,跟他劃清界限,怎麼搞的,竟像朋友一般聊起天來?

  「喂,你這香檳酒不會喝醉人吧?」

  「那要看你酒量如何。」

  「我的酒量……從沒聽說喝香檳喝醉的,呃……」

  「這不是一般的香檳,是純葡萄釀造,年份愈久,酒精濃度愈高。」他的手指觸到她面頰上,滑動著,輕柔地,感覺她一臉滾燙,他的手指卻是冰涼的,冷與熱相觸,她不由打了個戰慄。

  「我該說的都已說完,我要回去了。」

  「請便。」

  星月懷著女性的本能,已嗅到危險的氣味,急流勇退的意念剛升起,恰恰走到門前,手握銅把手,只差把門拉開的那一份力氣,只差把腳跨出去的那一步而已,人已不支地暈倒在地毯上。

  豪華的起居室有片刻的安靜。

  低沉的笑聲劃破了沉寂,「好一個白癡女人!」寵溺的嗓音在桌子那端響起。此刻若有他人在場,肯定會嚇脫了下巴,因為看到一幅不可思議的畫面。

  元正則溫存地微笑著,以蝕骨銷魂的溫柔在她的前額上輕輕一吻,吻著她那昏睡的眼,喃喃地說:「你實在可愛!可愛而又有勇氣反抗我,這點就足夠造就不平凡的你了!許祥煙是什麼東西,只有我能挖掘出你的好,你理所當然該是我的。」

  他的親吻,他的撫摸,他喃喃的、不可思議的傾訴,星月若醒著,也許也會為之陶醉,讓他佔有她的唇。

  可是對一個跨國企業的負責人而言,靈與肉的契合太危險,身與心的相通太畸形,她可以是他的女人,卻不能與他融合為一。

  他雙臂將她橫抱了起來,她的身體柔軟豐潤,足夠喚醒男人蟄伏不覺的熱情,挑逗靈魂深處的欲念,她或許不夠美豔,卻令人由衷憐愛。

  「『海棠春睡』便是如此吧!」裡在床邊俯視灰綠大床上的睡美人,元正則得意地笑,動手脫去她身上的套裝,連身白色絲質襯裙且當睡衣吧,為她蓋上薄被,對準紅唇親了一下。「在夢裡,只准夢見我哦!」

  是啊!是夢,只不知該說是美夢還是噩夢……

  一望無際的藍天,海水澈明的普吉島,是她所能夠奢侈的海外度假地點,她不會欠稅,獨鍾愛普吉蝴蝶花園水族館,美得別具風姿的蘭花孤傲地任人欣賞,數千隻的蝴蝶看得人眼花繚亂,那些魚類更是多的嚇壞人,左顧右盼總也看它不足,還有戶外那些奇形怪狀的鐘乳石和石洞,也令她著迷,在她內心激起孩提般的喜悅,島上的風情,慫恿她去試試風浪板的刺激活動,她轉身正待詢問玩風浪板難不難,卻瞧見一張好突出、不該出現在她眼前的臉。

  「元……元正則……」

  「走吧!我帶你去潛水,跟熱帶魚周遊大海。」

  「不,不要,我怕溺水。」

  「不會的,有我在怕什麼?」

  「就是有你在才危險,你惡名昭彰出了名,害無數女人溺水欲斃……」

  「胡說八道!不試一試怎知其中滋味,走吧!走吧!」

  「不要——放開我!你放開我,不要拉我,我不跟你去……」

  「再吵再叫,我當場把你丟進海裡毀屍滅跡!」

  「啊——啊——唔唔……」

  好痛苦,不能呼吸了,賀星月當場由夢中驚醒。

  「你醒啦!」元正則坐在床邊,右掌捂住她口鼻,見她醒來,手往下移按住蠢蠢欲動的雙唇。「假如你不再尖叫,我便鬆手。」

  她只有以眼神示意,好大口的呼吸著。可她安靜不了太久,待她坐起身,發現自己身躺何處,而身上只留內衣,更是抑不住的大叫。

  「閉嘴!」元正則不得不以口封唇,堵住她宛如被謀殺的尖叫聲。

  她恍恍惚惚的,仿佛脫身到了世外,眼前所發生的不再是她原有世界的事,充滿了不可理解的意外性。

  他的吻帶著猛烈的需索,熱情而強悍的將她壓倒在床上不斷求歡,他的手開始溫柔的在她的身體探索著……

  「不……不,」星月費力的叫喊出來。

  如同一陣沖天巨浪向她迎面打來,將她拋卷得遠遠地,她在巨浪的洶湧下翻騰掙扎,就快滅頂了,卻全身使不出勁道,她想呼吸,即使喊破屋頂也不要緊,偏又被他堵住嘴唇而呼救無門。

  很突然地他放開了她,站起身走向外間的起居室去。

  驚魂未定的賀星月,腦子裡有一瞬間處於真空狀態,什麼也無法想,直愣愣地瞪著他的背影,直到看不見為止,才呼出一口大氣。

  在這種情況下,一個女人能做什麼?當然是穿上衣服,以最快的速度離去!幸好,她的身體並未遭受真正的侵犯,這邊常識她還有。

  當她離去時,沒勇氣再向元正則多望一眼,卻可以感受到他的視線不曾離開她半秒,直到她跑進電梯,朝下降落,一顆心才慢慢恢復正常的鼓動。

  「我真是太笨了,怎敢一個人到男人住的地方去?」

  以為飯店是安全的,但在昂貴的豪華套房裡,客人的隱私權獲得保障,除非突然失火,根本沒人會來救她。

  「我真是太笨了!」

  走出電梯,來到交誼大廳,她訝然發現,天已全黑了。

  從沙發上突然站起一位男子,喚住她:「賀星月!」那隱忍的怒氣使星月顫抖了一下。

  「祥……祥煙。」

  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星月想她可能要暈過去了,然而,她只是緊握住拳頭,直到指甲幾乎掐傷了她的手心,任冷汗濕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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