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謝上薰 > 逗美人開心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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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陽清朗地笑了。「或許冷家與風家註定有緣,不過,這情緣不在我和風大姑娘身上,兜了一圈,是大哥與大嫂有緣,天意甚妙!」 「是嗎?呵呵……」席、嶽相視一眼,笑眸裡閃過一抹犀利。 冷眼旁觀的段琳,突然想起她的堂哥段必武,堂堂一位侯爵,老母為他作主娶妻納六妾,但求子嗣繁衍,但堂哥最疼惜的仍是貌不驚人的髮妻;玄的是,在妻子為他生下二子一女後,那些侍妾才開始傳出喜訊,而且生的都是女兒。 她曾無意間聽到堂哥的母親在責問他,是不是暗中給小妾們服下秘藥?堂哥當然否認:如今想來,那是堂哥對堂嫂愛的方式吧!保她終其一生地位不動搖,只因他身處的環境、地位,不容許他情有獨鍾。 冷霄與堂哥是結拜兄弟,難保沒有從堂哥手中得到秘藥的處方。 這雖然只是她的猜測,但不知怎地,覺得眼前這兩個女人好可憐哪! 「兩位嫂子,我們晚膳時見。」冷陽攜了段琳的手離去。 風雪柳已能下床,冷霄交代下來,今晚設宴為他們接風、洗塵。 席香霓與嶽天慈早打扮好了,恨無知音賞。 「看來,冷陽與段琳是不會站在我們這邊的了。」岳天慈冷冷一笑,透寒的嗓音輕道:「畢竟,他們也是冷家堡的主子,而妾,形同下人。」 席香霓也是涼意直透心扉。「奇怪,以前不是這樣子的,怎麼才多了一個風雪柳,我們全成了多餘之人?只因為她懷有身孕?」 「這還不夠偉大嗎?堡主已經二十八歲了,一般人早已兒女成群上學堂了。」 這可說到兩人的哀慟處,席香霓難受地閉闔了眼,握緊了拳。 「我們就沒機會了嗎?」 「有啊!重新奪回堡主的寵愛。」嶽天慈突然笑了,是冷諷、是無奈、是悽愴。「堡主原本就不太貪戀我們的美色,現在更是將風雪柳捧在掌心,從我們來到堡裡,他竟還沒進過我們房間!」 「不對啊!」席香霓沉吟道:「既然臭丫頭有孕,身體又不好,你想,堡主還敢碰她嗎?這不正是我們的太好時機?」 「嗯,這個嘛……」嶽天慈沉吟半晌,會心笑了。「值得一試!反正我們沒幫手,只有靠自己動腦筋,捉住每一次能夠反敗為勝的機會。」 「對,對、對!不擇手段,扳倒風雪柳!」 「正是如此。」她幽魅地笑了。 這奪夫之恨,她們銘記在心,想忘也忘不了。 意識在迷霧流雲間飄蕩,蒙朦朧朧的,風雪柳像是聽到有人在一旁說話。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失足跌落荷花池中!柳兒膽子小,不會這麼不小心。」玄黑的眸子藏著莫名的力量,看牢榻上的人兒。「你可別出事啊!柳兒。」 「大哥,你靜靜,先別心急……」 「我怎麼可能靜得下心?她的身子才剛好一點,又跌落池中……」怒目橫向展榮,「伺候夫人的丫頭全是死人嗎?」 「堡主,請息怒。我問過春月和夏竹了,她們一直小心翼翼地跟隨夫人左右,也沒有很靠近池邊,是後來遇到席姨娘和蘭玉,雙方聊了一會,席姨娘突然說口渴肚子餓,夫人便吩咐春月和夏竹去拿水果和茶點,等她們回來,老遠便聽見席姨娘在大喊『夫人落水了!』。」 「是席香霓?該死的女人!」沉合的瞳眸慢慢燃起可怕的火焰。 「大哥,待大嫂醒來,聽聽她怎麼說吧!」冷陽適時扮演滅火的角色。 冷霄繃著俊容。「如果有人從背後推你下水,你腦袋後面有長眼睛嗎?」 「沒有。」 「不管動手的人是席香霓還是蘭玉,這兩個人都不能留了。」 「……」 好遠,聲音突然又飄得好遠。 唔……她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身體好沉重,想動也動不了,意識十分模糊,想撐開眼皮都不能……她放棄了,重新昏迷。 不知過了多久,男人的聲音再度響起—— 「堡主,席姨娘堅持要見你一面才肯走,她說她什麼都沒做,是蘭玉將夫人引至池邊看花,不是她——」 「都一樣!」冷霄暴怒道:「柳兒已經昏迷了三天三夜,我快急瘋了,別逼我親自動手去宰了她們!」 「我立刻叫她走!我立刻叫她走!」展榮哀聲歎氣而去。 為了冷家堡的聲譽,沒有拿住她們送官,只是,打發蘭玉倒很容易,送回蘭家便是;但席香霓卻使出了潑辣本事,一哭二鬧三上吊…… 他怎麼會這麼命苦啊?連老大的姨太太都歸他管?他老大只管守在老婆身邊,就怕她突然間懶得呼吸了。 冷霄擰來一條溫熱的巾子,坐在床畔替她擦臉,仔仔細細的,好半晌才擦完一張巴掌大的小臉。 「唉……我好像真的愛上你了。」冷霄輕歎了聲,漫在胸臆的情愫早已藏不住。 為什麼天生像個霸主般的他,會栽在這個小女人的手上?處事冷硬的他,就是對她沒有辦法硬起心腸,將她與其他女人等閒視之。 從什麼時候起,他的心竟不自覺地變得柔軟,為了她。 因此,他對石敏與風梅姿母女的憤怒,變得更加強烈、憎惡,因為她們居然該死的敢傷害雪柳的心靈,將她視同奴隸對待。 太多的怒意與憐惜交雜在胸中,醞釀成驚人的愛的風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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