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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啊?他腳步一頓,害得緊跟在後面的繁森差點撞上他。

  這皇上未免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兩人對視,知道彼此心底想的肯定是同一件事。

  “你們還在磨蹭什麼?要朕親自動手嗎?”薩武剛大步行出寶龍殿,整個人既煩躁又急切。

  “是是是,奴才馬上去辦。”兩人不敢再耽擱趕緊上前伺候。

  一出西蒼國的都城,風景和天氣便迥然一變茫茫的草原再過去便是沙漠,氣候也比城內寒烈幾分。

  廣裹的草原上散後著很多遊牧部落,再往西北方去一點,就是蠻荒的沙漠地帶了,沙漠綠洲中也駐紮著不同的部落氏族,和真的部落刹西族就擁有著沙漠中最大的一片綠洲。

  老人們常說,從都城中放飛的鷹阜,就算在天空中飛上一年都飛不出西蒼國的領地。這話雖然有些誇張,但也可以著出西蒼國幅員之遼闊,不是任何一個小國所能比擬的。

  西方的民風多彪悍,多族雜居,因為惡劣的自然環境,強搶掠奪已經成為很多民族的特性,但誰都不敢惹西蒼人,因為西蒼國是整個西方大陸的霸主,他們是強者,西蒼人走到哪裡,腰杆都是挺得直直的。

  為什麼他們如此自信?

  因為他們擁有了幾百年來最出色的君王,薩武剛帶領著他們富國強兵,開闢了西方通往其他國象的貿易商道,另一方面,他引進東、南、北方國家的先進文化和技術,取其精華,與本國的國政、國情相融,西蒼國終成西方第一霸主。

  而那個功不可沒、令萬眾量仰、附屬國甘願俯首稱臣的君王~驕傲狂霸的薩武剛,正奔馳在尋妻的路上。

  “駕!”他強健的雙腿一夾馬臂,胯下坐騎如煙般飛馳。

  “皇上!”繁森帶領著幾個屬下跟在薩武剛的後面猛追,無奈自己的坐騎比不上皇上的汗血寶馬,追得辛苦不說,皇上根本就不搭理他們。

  不消片刻,薩武剛與禁衛軍幾人的距離越拉越遠。

  “皇上也太急切了吧?娘娘在皇陵待得好好的,一時半刻又跑不了!”繁森嘀咕著,但胯下動作可不見慢。

  “將軍,皇上不見了!”一個侍衛驚悸大嘁。

  一陣狂風刮過,前方煙塵如霧般彌漫,幾人不得不放緩馬兒的速度,但風沙過後,哪裡還見薩武剛的影子。

  繁森只覺得頭皮發麻,手握皮鞭,淩空一揮,他大喝道:“快,我們一定要追上皇上!”

  “是!”幾人接令,肅整容顏,揮鞭快追。

  幾匹鍵馬飛馳而過,揚起風沙。

  薩武剛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如此心急,其實此時他的腦海中是一片空白,只有風聲從耳邊呼嘯而過,揮鞭,馬兒奔馳起來將他拋上拋下的規律起伏,一柳好似跟他沒有任何關聯,他只是簡單重複著動作,眼睛專注地直視著前方。

  他想見她!

  這想法,驀然從沉寂的心底竄出。

  對,他想見她!

  他的眼神轉為專注犀利,隨即因為想起了某些事情,怒火不停攀升。

  記得她離開第一日,他批閱奏摺到半夜,累得腦像模糊之際,像個遊魂般甩脫了奴才們,獨自來到鸞鳳宮,腦海中想著的,是她往日在宮門前殷切期盼的身影,但舉目所望,哪裡有專為他點起的宮燈?哪裡還有專為他等待的人兒?

  鸞鳳宮像是一座死寂的孤城,一片黑暗冰冷。

  那一刻,他的心像是給什麼東西狠狠捶了一下,他霎時清醒過來。

  心中交織著失望和不甘,又恨起和真的決絕和漠然。

  “很好!你比我做得更絕是不是?他沖著空無一人的宮殿大吼,“我在你心中究竟算什麼?”

  憤恨、不滿、不可置信充斥在胸口,白天,他要維持帝王的尊嚴,做子民面前冷硬剛強、永不可戰勝的神,但他是凡人,他也有七情六欲,到了寂靜的夜晚,他就被快要無法控制的怒氣和蝕骨的思念擾得不能成眠。

  為什麼要離開他?

  他給了她那麼多信任,那麼多特權,那麼多寵愛,這樣還不夠嗎?

  她的自請出宮守陵,對他來說,無異是一種背叛,那種感覺每日每夜壓在他的心底,像吞噬人心的魔蟲,時不時鑽出來挑戰他的極限。

  他變得暴躁易怒,七年來,許多因她而產生的習慣成為了煎熬,他改不掉也不想改,可換人做同樣的事,怎樣都不對!

  他開始對繁森旁敲側擊,無非就是想知道和真目前的生活狀況。

  等繁森真的派人去調查,回來稟報的時候,他又因為她一切安好,活得自由自在而勃然大怒。

  憑什麼只有他一個人在宮中煎熬,到了快神經崩潰?她是他的人,就算是他的廢後,她這輩子也休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薩武剛心中如是想著,他認為自己的決定再正確不過,他要帶她回官,他要地為自己的背叛而贖罪,他要

  他腦海中想了無數回懲治她的方法,但當她本人毫無預警地出現在他眼前時,這些想法就像過眼煙雲,瞬間被他拋到九宵雲外。

  她……好美!

  薩武剛遠遠看到了和真的身影,反射性地立刻稍住了馬勢,只為了不驚動她,他跳下了馬,打算悄悄向她靠近。

  他一步一步向她走去,天地中仿佛只剩下她一個。

  就如同他做的那個夢,她坐在花海中,一匹棗紅色的溫馴母馬站在她身後,正低垂著腦袋,用鼻子在花叢中探尋。

  她溫柔地摸摸馬兒的鬃毛,似乎覺得陽光有些刺眼,她伸出手臂,遮擋了一下陽光,那完全女性的動作,讓他呼吸暗暗一窒。

  幾個月不見,她豐潤了好多。

  小臉被陽光照得紅紅的,頭髮也長了,她沒有盤髮髻,柔順黑髮披散在肩頭。嘴角噙著笑意,她輕哼這歌,從花叢中摘選美麗的花朵。

  他不願驚動她,屏住呼吸,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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