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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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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木正在後院劈柴,汗水早已濕透了衣裳,他用袖子抹抹額上的汗水,高舉起斧頭,厲喝一聲,一塊粗圓木便被劈成兩半。 羅敷站在旁邊看了他好久。 晚明的風氣開放,南來北往的異族人在中原定居的不少。 他完全不同於她以前看過的男人,江南男子細膩陰柔,他卻高大粗獷、驕傲沉默,但也不太像北方的男人,北方男人多魯莽粗率,他穀很穩重內斂。 他的穿著與漢人無異,但髮式卻不太一樣,他喜歡把長髮辮成辮子垂在身後。 “你等了很久?”他不知什麼時候來到她身邊。 “啊?”羅敷回過神來,匆匆看了他一眼,垂下小臉,點點頭,“我是來叫你吃飯的。陳叔回家了嗎?如果在的話叫他一起吧。”她在撒謊,陳叔明明剛才已經跟她打過招呼回家去了。 “他回家了。”他沉聲說。 他離她那麼近,她幾乎聞到他身上汗水的氣息,他灼熱的溫度隨著呼吸噴在她耳側,她的耳朵立刻燃燒起來。 火熱開始蔓延,染紅她白玉般的雙頰,染紅她修長的頸項。 “噢,既然這樣,就我們吃吧!”羅敷急於躲開他火熱的氣息,低頭先走。 他卻突然拉住她手臂,她回頭不解地看他。 “你娘如果知道我和你一起吃飯……”他沒說下去。 “沒關係的,她今天不在家,我會在她回家之前把東西收拾好,不讓她知道。快吃飯吧,吃完飯還要幫你上藥。” 她推開他的手,走在前頭。 阿木跟在她後面,看著她纖細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微笑。 一頓豐盛的午飯後,她跟著他來到他的小屋。 小屋很簡陋,只擺著一張木床,一個木櫃,一張木桌和兩張凳子。 可能是長年積放舊物的緣故,屋子裡散發出一股潮濕陰穢的氣息。 羅敷有些不習慣地用絲帕掩住口鼻。 “你的藥用完了嗎?” “我沒用過。”他從木櫃中拿出藥包。 “為什麼不用?”她接過藥包。 “我不想讓別人替我上藥。”他琥珀色的眼青深邃如寶石、幽深地看著她。 羅敷咬著唇低下頭,他是說……他只想讓她為他上藥嗎? “來吧,別發呆了。” 阿木打破沉默,大手握住她雙肩,替她轉過身去。 唏唏嗦嗦,一陣布料摩擦的聲音。 “你可以轉過來了。” 遠遠看見是一回事,如此逼近真實地面對又是另一回事。羅敷捂住唇,不想讓驚嚇的叫聲逸出。 他的傷口有多處撕裂,甚至有的地方已經化濃潰爛。 “很可怕?”他輕問。 “沒、沒有。”心痛氾濫,她的聲音帶著哽咽。 小心地輕吹他的傷口,希望他能好過一些。 “你忍一下。”她皺眉從藥包中挑出傷藥。 纖細溫潤的手在他寬闊的背上輕涼辣的藥膏在傷口上被小心抹開。 “痛不痛?”她不忍心地問。 他搖了搖頭。 騙人,他背上的皮膚在痙攣跳動,他雙拳緊握,指節泛白,額上豆大的汗水滑落。 羅敷只能更加小心。“有的地方已經化膿了……” “挑破它。”他沒有絲毫遲疑。 “會很痛。” 他笑了,笑聲低沉,和第一次相遇時一樣,就像是絲綢碎裂的聲音,很好聽。 “你是在擔心我嗎?” 羅敷紅了臉,羞惱道:“你亂講,痛死你算了! 山她執起在火上燒灼過的銀針,輕巧地挑破膿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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