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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票不堪入耳的髒話從那張漂亮的小嘴裡絡繹不絕地進出來,伽藍的臉色是越來越黑。

  果然是錯覺!

  伽藍沒好氣地想,但手下的動作更小心了。

  好不容易擦完了藥,伽藍的耳朵在飽受折磨後終於得到清靜,韓銳斜眼看她小心地收妥藥膏。那副謹慎的模樣讓他嗤之以鼻。

  不過隨口讓太醫給她的藥,她就那麼寶貝?這藥膏雖然珍貴,他娘親和皇婆婆那有一大把,每年夷鄰薩滿人都會進貢很多珍稀藥材,皇上舅舅因為他體弱多病,都會賞他好多。

  伽藍聽見了那聲不屑的哼聲,知道他是嘲笑她上包子的舉動,這位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小主子,哪裡懂得民間疾苦?不跟他計較!

  眼睛溜過來又溜過去,看著她額頭被劉海遮蓋的疤痕若隱若現,實在有夠礙眼的,韓銳想了想,突然用腳踢踢伽藍的腿。

  伽藍抬起臉,眼神充滿疑問地看著他。

  "小主子有事讓奴婢做?是不是餓了?"

  "不餓!那個……那個你去那邊……"韓銳用手指指床頭的暗格。"裡面的藥膏拿出來!"

  伽藍疑惑地看著他,後者的臉色則越來越紅,最終受不了了,凶巴巴地吼了一句,"看什麼看?讓你做你就做,慢吞吞的!"

  伽藍翻了個白眼,姿勢很不文雅地爬到大床裡面。

  這床真是大得離譜,木料是最珍貴的金星紫檀木,大床上上下下雕飾精巧瑰麗,或浮雕或透雕著象徵吉祥的麒麟、蟒等瑞獸,床頭有暗格,可放一些急需的用品,不過韓銳性格古怪,不喜歡別人動他的東西,如果不小心碰到了,下場可是很淒慘的。

  "小主子,是這個嗎?"指著其中一個暗格,伽藍虛心請教。

  "不是,下面那個。"他隨便瞄了一眼,口氣很惡劣。

  伽藍弱弱地指著下面偏左的一個格子小聲問道:"這個?"

  "你真是笨得離譜,我說下面那個,你指哪裡啊?"

  她瞇著眼等他罵完,可能罵太過火了,他猛烈地咳嗽起來。

  "真是的,不會好好說嘛,下面有兩個暗格,又不說是哪一個……"伽藍一邊嘟嘍,一邊爬回來拍他胸口給他順氣。

  "咳咳……又笨又囉唆……咳咳咳咳……"

  韓銳咳得驚天動地,伽藍皺著眉頭,拍撫著他的胸口。"別再說話了,閉上嘴,深深吸口氣。"

  他嘴巴動了動,沒說話。依照她說的,吸了口氣,可惜沒用,咳得更厲害。

  伽藍小心地把他扶起來。用手拍他後背。"要不要緊?我看我還是去叫太醫來吧……"

  "不許去!咳咳咳。"

  "好好好,我下去,你別再說話了!"伽藍坐到他身後,把他瘦弱的身子抱在懷裡,伸長了手臂把放在床頭櫃上的玉磁杯拿過來。

  "喝點水潤潤喉嚨。"伽藍舉著杯子放到他唇邊。

  韓銳難得聽話地張開了嘴,稍稍飲了一口,漂亮的濃眉立刻皺起來。

  "裡面有潤喉的藥,可是不苦的,我加了多味祛苦的草藥,別吐出來啊!"伽藍緊張地盯著她的小主子,倒不是怕他又發脾氣,她擔心他把藥都吐出來,他下次肯定沒這麼好騙了!

  韓銳還是咽下去了,不過不甘心就是了,那幾句流水賬似的髒話又念了一遍,對此,伽藍基本上已經沒有任何反應了。

  看他還要念,她趕緊插話,"小主子剛剛要我拿什麼來著?"

  "除疤的藥膏,在那個格子裡。"高貴的手指了指。

  察覺她感動的視線射過來,韓銳尷尬地在她懷裡動動身體。

  "本來想讓人丟掉的,一直忘記了。"他用施捨的口氣說:"反正我也用不到,你拿去吧。你那個傷疤醜死了,看著礙眼!"

  也不知道誰才是罪魁禍首喔!

  看著那張倔強又尷尬的漂亮小臉,伽藍好氣又好笑,知道他驕傲、唯我獨尊慣了,雖然說話傷人,可自從那次讓她受傷後,他砸藥盅扔飯碗都會很注意,每一次那些不長眼的東西都落在她腳邊一咪咪的地方。

  "伽藍謝謝小主子了!"笑瞇咪的,伽藍根本不在意他那有些傷人的話。

  而韓銳卻狼狽地紅了臉蛋。

  寒暑幾易,扳扳指頭算算,伽藍竟然已在韓家度過了五個春秋。

  這五年來,小主子的身體在她的緊迫盯人下,被太醫調理得越來越好,於是王府裡的人都說她是小主子的大福星,她那奇怪的斷掌命格竟然能保小主子終生福壽延綿?

  府裡的下人隨便說說就算了,可是公主、韓大人、宋嬤嬤、劉公公似乎都這麼看,因此,伽藍在韓府的地位可不是普通的高,有時甚至比那八位正牌的小姐都吃香。

  不為別的,只因為她那超級難伺候的小主子只"勉強"聽她一個人的話,有時候公主、宋嬤嬤都搞不定韓銳,只要伽藍一說情,雖然他還是彆彆扭扭、臉色臭臭、嘴巴硬得像右頭,但最後事情肯定能順利解決!

  這一天,是韓府六小姐出閣的大喜日子,韓府張燈結綵,加上是皇上親自主婚,場面之隆重不下於公主成婚,韓府八朵金花難得齊聚一堂,尚未出閣的七、八小姐更是仕宦子弟急欲攀識的搶手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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