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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雖然半夜到西門府取衣是有些唐突,但多少能製造出一股藉口搪塞。

  諸葛玥雖然始終默不作聲,一雙耳朵卻是拉得極長,不肯錯過兩人姦情的“後續”發展。

  西門濤沉默了一會兒,才冷冷掀唇。“我待會兒就到大廳去。”

  “是。”得到回應,石魁這才轉身離去。

  “既然城主有事要忙,卑職就先告退了。”她識相說道,以最快速度擱下絲絡,就要轉身離去。

  “站住。”不料西門濤卻出聲喚住她,並自浴桶裡起身。

  她緊握拳頭,在一瞬間咽下抽氣的衝動,將視線固定在他的脖子以上。

  “城主還有什麼吩咐?”她冷靜問。

  他眉頭鎖死,瞅著她迫不及待的腳步,忽然感到非常地不悅。

  他並非在意將軍夫人的來訪,他在意的是那女人竟然打擾了他和孔明玥說話的時間,而孔明玥又走得如此理所當然。

  “城主?”

  “你跟我一塊兒到大廳去。”他迅速作出決定,接著大步跨出浴桶,旁若無人地拿起掛著一旁的棉布,擦拭那雄偉的身軀。

  諸葛玥完全不知道該說話,還是該遮掩自己臉上的紅潮,只能呆愣地杵在原地。

  “將你帶在身邊,才能夠避嫌。”他理所當然地繼續道。

  避嫌?

  難道他打算和將軍夫人一刀兩斷?

  繼上回不歡而散,將軍夫人便沒有再現身過,這次堅持見上一面顯然是想求和,他卻無動於衷,難道對將軍夫人厭膩了?

  合則聚,不合則散,他雖看似放蕩不羈,事實上卻比任何人都還要來得冷漠無情。她甚至懷疑,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會真心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只是話說回來,將軍夫人來頭不小,事情倘若鬧大,難道他就不怕後果一發不可收拾?

  就在諸葛玥怔忪的時候,西門濤已迅速套上衣裳,來到她面前。

  一頭墨黑的發還濕潤著,發梢甚至還淌著些許水珠,他卻沒有費力擦乾,也沒有束髮,任由長髮恣意披散,看起來既慵懶,卻也邪魅。

  “也罷,也該是過河拆橋的時候了。”他話中有話地說著,將腰帶拎在手中。

  過河拆橋?

  她眼底閃過一絲疑惑,卻聰明的不開口過問,只是恭敬地接過腰帶,替他整頓衣襟,並將腰帶繞過他削勁的腰。

  “其實,那女人若是能像你一樣恪守本分,也不致于那麼惹人生厭。”他看著孔明玥沉靜的模樣,忽然有些惋惜他不是個女人。

  他既恭敬又溫順,永遠曉得什麼叫做沉默是金,行事總是恰如其分,雖然他偶爾也固執地讓人惱怒,但那只會讓人更加在意他。

  女人可以聰明,但絕不能自作聰明,像他這樣以不變應萬變,凡是沉靜以對,反倒讓人更想引起他的注意,掠奪他的心思。

  “可惜我身邊的女人,若不是太過貪婪,就是太過愚蠢……”話還沒說完,他已猝不及防地捏起她的小臉,若有所思地端詳著她越看越順眼的小臉。

  “城主。”她冷靜地不露絲毫情緒,將強烈的錯愕盡數掩藏在平靜的面容之下。“腰帶還沒系好呢!”

  他勾起嘴角,露出讓人頭皮發麻的笑容。

  “若是撕毀你這張淡定的面具,你會是哪一種人呢?”他將話說得相當耐人尋味,接著逕自系好腰帶,率先走出門外。

  諸葛玥安靜跟上他的腳步,卻不由得心慌了起來,他這話是什麼意思?他竟然拿她跟女人相比?

  莫非,他發現了什麼?

  晚霞在天際邊浮豔,孔明玥藉口到絲工署處理事情後,便沒有再回來。

  起先西門濤並不以為意,直至他到外港巡視完出入商務,又策馬繞著攬豔湖巡視溝渠清淤挖掘工程,同時看過監工遞來的溝渠分佈圖,仍不見孔明玥回報時,他不禁有些在意了。

  孔明玥是個循規蹈矩的人,絕不會一聲不響地鬧失蹤!

  莫非是被那個昏官派人綁走了?

  當這樣的想法無預警地自腦中浮現,西門濤立刻撇下還在報告的監工,在所有工人疑惑的注目下,以流星趕月的速度奔向樹下的駿馬,策馬朝絲工署風馳而去。

  當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絲工署外時,絲工署管事連忙擱下手邊的工作,提著絲裙走到他面前。

  為了方便管理女工,所有的工署管事向來都是女人,無一例外。

  “城主。”絲工署管事恭敬福身,輕聲細語地問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孔賬房呢?”西門濤只看了她一眼,便朝工署邊的三大絲工廠裡望去,用最快的速度尋找記憶中那淡定的小臉。

  沒料到日理萬機的西門遊會突然出現,女工們全嚇了一跳,雖然很想多看幾眼他那俊美的臉龐,卻又深怕出差錯,因此只能更加專心工作。

  “稟告城主,孔賬房半個時辰前核對女工人選後,便已經到絲繡署去了。”絲工屬管事如實回答。

  “他到絲繡署做什麼?”西門濤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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