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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我想,常姑娘絕對不樂見你如此。”南天齊拍拍他肩頭,以過來人的口吻說:“沒人比我更懂得分離之苦,所以我不勸你什麼有緣終會相見的廢話,只是你如果再這麼一面操勞國事、一面不分晝夜地尋人下去,只怕你離英年早逝不遠,和常姑娘只能來生再見。”

  左永璿乾笑一聲。“你什麼時候開始也會說笑話逗人了?”

  “我只說實話。”南天齊拉過他的手,取出布帕稍作包紮。“還有,翔兒年紀雖小,但心思細密,他也想他思姨,只是怕你不開心才不敢提起,還懂得做些事逗你開心,光瞧他這份努力,你就不該終日煩憂,讓他為你擔心。”

  “你是捨不得我,還是捨不得兒子?”左永璿笑看他一眼,隨即舉手招來翔兒。“翔兒,你練武也累了,乾爹吩咐廚房做了你愛吃的百花糕,讓黑叔叔帶你去拿。”

  “乾爹和爹呢?”他一手拉著一個。

  “我們要去見你皇叔叔。”南天齊望向站立一旁的黑夜臣。“黑兄,翔兒就有勞你幫我帶回將軍府。”

  黑夜臣不多話,點點頭便拉著翔兒離開,“好端端的去見東麒做什麼?”左永璿直呼皇帝名諱,有些意興闌珊。

  南天齊面色凝肅。“有緊急軍情。”

  左永璿眉一皺,立即起身。“路上再把你得到的消息全告訴我。”

  稍晚,不必經通報,兩人人宮直奔禦書房。

  韓東麒自從登上帝位,每日從早朝後便埋頭苦幹,忙著批閱案上似乎永遠不會減少的奏摺,不到三更不沾枕。

  可一聽說邊關來報,鄰國藉故興兵來犯,原本佈滿疲憊血絲的雙眸非但毫無憂色,反而閃動精光。

  “好!”他拋下手中狼毫筆,起身雙袖一振,鬥志勃勃地說:“朕要御駕親征!”

  “休想!”

  左永璿和南天齊異口同聲,把他按回龍椅上。

  “呿!”韓東麒濃眉挑飛,沒好氣地一把摘下頭上金光奪目的九龍冠。“這皇帝真不是人幹的!我要退位,我們重新抓闔!”

  沒錯,這皇位是他“輸”來的。

  當初三人結盟起義,只為了拯救蒼生,可沒人想攬皇位來坐,等到順利推翻暴政,這燙手山芋誰也不想接。

  三個人最後決定用做好記號的竹簽來抓闔定新帝,而他,就是那個賭運背到極點的輸家。

  “願賭服輸。”南天齊硬把九龍冠戴回他頭上。

  “那昏君怎麼說也是你的大伯父,他造的孽當然是由你這做侄子的擔,天意如此,你別再找我們麻煩。”左永璿把筆塞回他手中,完全不予同情。“在朝野回歸正常運作前,別想找藉口出宮透氣。仗,我來打。”

  “不,我來。”南天齊否決他的毛遂自薦。“永璿,這些時日為了讓我多些時間和香濃、翔兒相處,已經讓你操勞太多,還是讓我——”

  “嫂子不是還在鬧彆扭,不肯對外承認是你的妻子?你就不怕她趁你領兵出征,偷偷跑到哪問庵廟落髮為尼?”

  “會嗎?”提起這,南天齊真的有些擔心了。

  他和香濃歷經生離死別,好不容易破鏡重圓,可不想再和左永璿成為難兄難弟,一起千里尋妻。

  “你們一個身系天下蒼生、一個好不容易才和妻兒團聚,只有我還是孤家寡人,無牽無掛,要拼生死當然由我去,誰也別跟我爭,明日教場點兵,後天出發,就這麼決定。那個膽敢興兵挑釁的蠢皇帝,看我如何將他的大軍殺到片甲不留!”左永璿說完,不給兩人任何反對的機會便大步離開禦書房。

  “或許由他去也好。”韓東麒懶懶托腮,目送著他的背影。“馳騁沙場,也許能讓他暫時忘記常姑娘,少受些相思苦。”

  “錯了,無論他身在何處,思念不會淡去,只會與日俱增。”南天齊也是過來人。

  “那,朕還是博愛些的好,省得像你們兩個那麼窩囊,為了一個女人死去活來。”

  韓天麒才說完,突然覺得從右側不斷傳來一股寒意,下一瞬,南天齊像變戲法似的,不曉得從哪兒捧來一大疊奏摺,在他案上堆了座更高的小山。

  “好,身為皇上,當然越博愛越好,天下百姓都需要您努力去愛呀!皇上。”南天齊找了張椅子坐下,皮笑肉不笑地瞅著他。“微臣窩囊,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這兒陪您,在奏摺全部批閱完成之前,就請您為您心愛的百姓們努力,一步也別想踏出禦書房。”

  完了!真是多嘴惹禍~~明白南天齊這人言出必行的固執個性,韓東麒只能苦著臉,認命卯起來批奏摺,以期今晚還有機會踏進寢宮。

  嗚……明明以前閑閑就能做個賢王,為何如今做個賢君卻得這麼苦命?到底是誰說做皇帝好的?“皇上,你愛發呆的老毛病又犯了。”南天齊踢了他椅腳一下,“盡責”地提醒。

  “呿!”

  韓東麒沒好氣地瞪他一眼,卻也不囉嗦,馬上聚精會神埋頭處理案上奏摺,看著他專心一志的模樣,南天齊的唇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其實,當初抓闔,他和永璿都作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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