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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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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再跟我裝瘋賣傻!” 南天齊一氣之下扯掉她覆面的紫紗,瞧見她左頰上幾近三寸長的淡色傷疤,瞬時倒抽了口氣。 “是誰傷了你?” 他無法置信地撫上那條疤痕。要多深的傷口,才會留下如此傷痕?他細細瞧著,像是也有人往他心口砍上那麼一刀,痛得他恨不得立刻將對方碎屍萬段。 那毫不掩飾的疼惜與痛心,深深打動了傅香濃。 他彷佛怕碰傷她,又恨不能抹去那道傷,她感受著如此矛盾卻又盛滿無限溫柔的撫觸,沒人知道她究竟得費多大的心力,才能制止自己的淚水奪眶而出。 還好,還好老天爺沒讓她從他眼中看見半點嫌惡。 能讓他摟在懷中疼上那麼一回,她已經了無遺憾…… “不勞您費心,那個天殺的恩客早在毀我容貌的同時,就被我當時的嬤嬤找人宰了。”她收拾心緒,眉一挑、眼尾一勾,故意朝他送個妖媚秋波。“難得齊爺不嫌棄奴家破相醜貌,還那麼心疼人家,剛剛您鬧場的事——就算了吧!” 看著她在他胸口挑逗的纖指,南天齊頓時一愣。 這容貌……分明就是香濃,可是方才見她八面玲瓏地周旋於男客之間,一點也不像他羞澀的妻子,此刻賣弄風騷的妖嬈神態,和令人反感的低俗語氣,更與香濃知書達禮、賢淑溫婉的氣質截然不同…… “呵,齊爺您那麼深情款款地盯著奴家看,到底是什麼意思?我們明明是頭一回見面——” “胡說!你明明是香濃、是我的妻子!” 他怎麼也不相信自己會看錯人,就算言行舉止不同,但那眼、那眉、那聲音、明明就是他深愛的妻子! “我明白了,你是故意裝腔作態,想讓我以為自己認錯人,不想讓我在青樓中認你。”他想來想去,只有這個可能。“你真傻!無論發生何事,我對你的愛都不會改變,是身為丈夫的我沒用,害你淪落至此,我對你只有愧疚與不舍,絕沒有半點嫌棄!” 這番深情,讓傅香濃慶倖自己沒愛錯人,卻也更加堅定不與他相認的主意。在弑君計劃中得賠上的命,有她一條就足夠…… “原來齊爺您如此深情呀,可惜您認錯人了,我香嬤嬤倚門賣笑,一雙玉臂千人枕,“夫君”何止千百?” 她輕浮調笑說:“不過不打緊,雖然不知道你們夫妻之間究竟發生何事,我也早不陪寢,但是瞧您這憶妻成狂的癡心模樣,還滿教人心疼的,要我破例陪您春宵一度,以慰您思妻之苦,這事也不是不能商量,只要您付得起千兩白銀——” “香濃!” 她心一震,仍佯裝無事。 “噯,都說了我不是——” 嘶地一聲,南天齊忽然粗暴地扯破她絲薄衣衫,將銀白肚兜稍稍下拉,果然瞧見她左胸上有著一塊彎如月牙的小小胎記—— 南天齊的眼熠熠發亮地鎖住她。 “相貌、聲音或有相同,但是連胎記模樣、所生之處都一模一樣,你覺得這種巧合會有多少?” 一時間,失而復得的喜悅充塞他胸口,讓他再也無所顧忌地吻上她的唇,雙手撫摸她柔嫩如昔的雪肌,藉由這一切再度確認她是真非幻,也才讓他不至於因為狂喜而瘋狂。 如果可能,傅香濃多希望能永遠留在此刻。 發現她身在青樓,丈夫不曾有半句辱駡、沒有半點鄙棄,仍然愛她、要她,那愛憐如昔的吻、火熱如昔的愛撫,讓她的心和身無法控制地顫動,這些年為了報仇隱忍的心酸、痛苦,竟如此輕易地被他此刻的珍寵一一化去,只剩下滿懷柔情…… “香濃……離開這兒,跟我走……” 但耳畔的呢喃刹那間將她震醒過來。 不,她不能跟他走! 既然他活著,她更要殺了昏君。 她知道朝中官員大多不信他會叛國,而是被設陷入罪,如今奸相已死,只要再除了昏君,南家沉冤得雪不是沒有可能,到時他不用隱姓埋名,可以和翔兒父子倆光明正大地活著。 沒錯,只要她犧牲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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