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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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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閃閃閃!快閃!叫符華堂去城尾請大夫來,快點!”清朗的女聲,在茶樓後院裡激動地響起,媚眼有些驚慌,已經失去平日的鎮定。 “滕罡,你謹慎些,別讓孤波身上的傷再扯裂開來。” 一行人見滕罡抱著渾身血淋淋的殷孤波踏入後院,而後頭跟著花複應與滿身猩紅的居月,大家都詫異得說不出話。 “你們不是到婉兒的墳前掃墓了?”富璟丹在茶樓前聽見花複應的吆喝聲,從沒聽她喊得那樣急過便連忙人後院來。“居月姑娘,你身上的傷,要不要緊啊?” 見她滿身子的血紅,臉面也沾了不少,神情恍惚呆滯,必定是受到相當大的驚嚇。 “我身上的血,都是殷孤波的。”一說完話,居月流下兩行清淚,和著褐紅的血跡,最終成了淒豔的紅淚。 滕罡忙著將殷孤波抱上樓,一路熱血迤邐,兩人衣衫被濡濕得透徹,用力一扭衣袂,淌出來的,全是赤豔豔的血水。 “殷孤波中了刺客的埋伏,要不是我和滕罡正巧撞見,只怕他會活活被釘死在崖邊。”花複應拉了裙襦,一轉身又跟著上樓去。 “怎麼會這樣?”富璟丹招來兩個僕役,要他們趕緊尾隨一路清理,這沭目驚心的血跡若讓住店的客倌見著,想必生意就甭做了。 居月顫著身顯得有些驚慌,雖然行醫多年,可是她從沒有見過這麼多血,尤其又見殷孤波差點在自己眼前斷氣,如此震憾的事情,怎不令她心驚? “居月姑娘,六神裡每個人的命啊,都比你想像中的硬,想要死沒那麼容易,還得看閻王爺肯不肯收咱們這些惡……你怎麼了?” 富璟丹話還沒講完,就見到她用木勺舀了昨天剛冒出頭的泉水,急著登樓去。 “你做什麼?” “給殷孤波療傷。” “就憑這口水泉?”富璟丹呆了呆,他還沒聽過有這種治傷的方法。 “等等大夫就來了,姑娘你別瞎弄啊!人命一條,咱六神也是人呐。” 殷孤波傷成那樣,不死也去了半條命,待會兒要是人突然咽下最後一口氣,他說什麼也不會覺得意外。 可要是因為她胡來,害殷孤波有個什麼萬一,他一定不會嬈了她的。 “我是個大夫!” “那你得拿出看家本領。”富璟丹讓開路,眼裡沒有洩漏出半點思緒。 望著登樓的身影,富璟丹忍不住歎息。天朝需要六神,百姓敬畏六神,可他們是否將六神當成無所不能的天神了? 難道這些年來,百姓當真忘了六神也是血肉之軀?抑或是他們以為自己已經成為神人了? 滿手赤紅色澤,微涼地侵入她的手底。 居月先替殷孤波灌下一勺泉水,才動手整治縫合他身上的傷口。 回來的路上,她已經下金針止住殷孤波各大氣脈,然而刀傷實在太過深入,針灸的效用有限,那血依舊如水痕流過滲出他的衣衫。 觸在她手底的血逐漸淡涼,居月心底又驚又慌,卻還是強撐著全副心神,為殷孤波診治療傷。 但她獨自一人的力量實在有限,上回他傷重時,還有笑二在旁做幫手撐持著,這回全靠她一人獨撐大局。 “大夫還沒來嗎?我一個人忙不過來。” 居月縫著他的傷口,好幾處被刀口砍傷的地方,已經傷及筋骨,不是縫合就能了事的。 “快了快了!在來茶樓的路上,已經快馬加鞭去請了。”花複應端著燒好的熱水,趕來做居月的助手。 “我先開帖方子,現在就要。” 居月依序念著藥方的分量,滕罡謹慎地抄下,隨即像陣風一樣刮走,急忙到附近的藥鋪抓方子。 大房裡,幾個小僕忙著主子交代下來的事,手腳俐落得很.全聽著居月差使,就怕一個輕忽不慎,害得殷孤波無端喪命。 每一回下針,居月都能感受到在自己手裡流逝的氣息多麼弱。她若不謹慎,遲早會失去他。 “殷孤波,你得為自己爭氣些,好嗎?”她在他耳畔低語,希望他能聽見。 幾處皮開肉綻傷及筋骨的刀傷,令居月不忍,花複應更是不敢看! 她是殺過人,也是同樣在江湖上走蕩的人,但從前砍的都是和自己無關的人,這回則是與自己親近的友人。這樣的傷,連她這麼瞻大的人都會懼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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