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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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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居月還在分神之際,綿綿細雨從天際緩緩飄了下來,不一會兒功夫就轉成豆大的雨珠。 這場五月雨下得又急又趕,轉眼熱絡的街市全是急著人.屋簷躲雨的路人,慌忙地擠成一團。 居月抬眼,見殷孤波好像不怎麼掛心,任雨滴跌在肩上濡濕了衣裳,而她挽起的髮髻也被淋得有些散亂,看起來不怎麼狼狽,倒有點淩亂的美。 “歇,下雨了。”他們身上可都沒帶傘哩! “這是分龍雨,聽過沒?” “淋了,就可變成蛟龍飛上天了嗎?”居月悶著問聲,伸手遮掩落在跟前的雨水,濕濕涼涼的雨滴濺進她眼裡,讓她不免想起不老泉也曾經侵入自己的身子,突然感覺很不舒坦。 “蛟龍?那也得先成蛇妖才能修煉成龍。”殷孤波的步子仍舊踏得那麼悠哉,簡直不把這場雨看在眼裡。 “殷孤波,我想躲雨。”這街市裡,只有他們倆還在悠悠地走著,像個傻子一樣不知在做些什麼。 “就快到了。”他指著前頭,雨霧中有一座金碧輝煌的茶樓矗立著,即便雨勢大了起來,那驚人的雨勢依舊難掩茶樓奢華的氣度。 居月眼一抬,矗立在雨霧中的茶樓美得讓人咋舌,遠遠就能感受到它外頭上的那層金漆,帶有燦美奪目的光彩。 她想不透,在天子腳下,怎有人敢將茶樓蓋成如此奢華的模樣? “歇,躲雨的過客怎麼比上門吃茶的客人還多啊?”欄櫃裡對帳的花複應見茶樓簷下都是前來避雨的人,就是不挪尊腿踏進門來。 “噴,都是一些粗手粗腳的漢子擋在門前,連個小姑娘都沒見著,這場雨白下了!”富璟丹百無聊賴地撐著面頰,修長的手指敲著桌面,瞧外頭那陰暗的天色,悶到他都快長黴了。“最近幾天,城裡的雨下得很勤呐!” “下到茶樓裡的生意都跌一半了!”花複應嚷著聲,看著手裡的賬本顯得很喪氣。“前些日子修整樓子的款子,都支出泰半了……唉唷,真煩!” “誰教你堅持要把茶樓修整得更氣派?”富璟丹沒好氣地說著。 五個多月前茶樓遭到一票刺客砸爛,回頭這一整修竟還造得比從前華貴,就連上頭的牌區都漆了一層金漆,“貴風茶樓”鬥大的四個字,亮得讓每個進門的客人都嫌刺眼。 “歇,要做就要做天下第一樓啊!小裡小氣的,哪能日進鬥金?” “我輸你啦!不聽你喊窮了。”上午樓子裡忙劫了半天,整棟茶樓座無虛席,大夥是忙得人仰馬翻,就只有她像尊玉菩薩在外頭吆喝,將其他人當畜牲使喚。 豔白色的身影懶懶地癱坐在太師椅上,炯亮的眼瞧著窗外的雨霧風光,暗想要是能見到一個撐把小傘的小姑娘經過,那就能一慰他上午的辛勞了。 “咦……”正當富璨丹這麼想時,窗外一道嬌俏的身影馬上就現了形,淡薄的水氣罩在她的周身,淺色的夏衣熨貼在身上,那婀娜多姿的身段讓人渾身都振奮了起來。“一朵出水芙蓉啊!” 花複應頭一抬,見富璟丹不知道發現了什麼,五步並作三步地奔往窗口旁,眼裡還跳著火花,那張薄薄的唇彎著抹笑弧,樂得不見方才的懶病發作。 “美啊美,頗有仙氣呐……咦?”富璟丹偎在窗邊的滿臉笑意,轉眼之間,立刻不見蹤影。“怎麼是那個鬼見愁啊!” “孤波回來啦?”聽到富璟丹嚷著聲,花複應不用多想就知道天底下只有他的臭臉會令富璟丹覺得生厭。 “有沒有天理啊,那個鬼見愁旁邊,跟著一個嬌俏的小姑娘呀!”富璟丹眼見那道倩影依偎在殷孤波身旁,看起來柔弱得就像被風一吹就倒,恰恰合了自己的胃口,只是可惜啊可惜,竟會和鬼見愁同行回來。 一道火紅的身影步出欄櫃,步子踩得搖曳生姿。“怎麼,孤波帶女人回來?” 這讓花複應大為好奇,他這人不太接近女色,哪個姑娘家瞧了他,連淚都嚇得不敢流,哪還說什麼同不同行,光是坐同桌都要嚇得斷氣了。 “那姑娘是不是個瞎子呀?”不是富璟丹愛發酸氣、講酸話,而是殷孤波空有一張好皮相,氣質卻是惡得教人退避三舍。 “看來不像哩,反倒是身子骨看來很弱,一副病佩佩的模樣。”花複應也湊上前,一手按在富璟丹肩上,踮起腳尖向著窗外探頭探腦。 “歇,病美人你聽過沒?男人嘛,總愛弱有三分樣,柔有七分相的小姑娘,那一掌揮來可打死一隻虎的婆娘,再美也是嗆!”富璟丹分明拐彎抹角的在嫌棄花複應,話一說完立刻遭人打趴在地,躺得平整。 花複應撣著寬袖,狀似不經心地說:“噴!停在你心口上的蚊蟲真大,差點要咬透衣襟吸你的血了。”語畢,輕挪蓮步款款地踱向門口,正巧迎向踩進門的殷孤波。 “你是要出門還是來迎我?”很久沒回到茶樓,殷孤波倒是沒想到今日回來,有人就候在門邊。 “當然是來迎你!”花複應招來小跑堂,要他拿來幹布和熱茶為兩人暖身。“這幾個月的奔波,辛苦你了。” 殷孤波將身上的包袱遞給了花複應。“替我備間房,請人新做幾件姑娘家薄涼的夏衫。” “歇,知道了。”花複應偏著頭,望向殷孤波後頭的姑娘,那身子真薄,但模樣生得挺嬌俏的。“你朋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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