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霓 > 巧繪麗人笑 | 上頁 下頁 |
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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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以為我多好心,我除非犯傻,才會為你受皮肉之傷。」他說著違背心意的話,更特意忽略昨夜為她一肩擔下的決心。 「你好冷漠,沒看見我的掛念。」戚寶寶因他絕情的話而滾下淚珠。 「我到底是替你白擔心一場,我後悔沒讓惡盜一刀砍死我,至少當我踏上黃泉路時,仍舊能以為你的心性是良善的。」 「我再警告你一回,你那張烏鴉嘴要是再詛咒自己,哪天我便拔了你的舌,要你有話都沒得說!」她就是喜歡口沒遮攔,惹他動怒。 「我是生是死,都與你無關!」他何必要管她說什麼,他何須理她咒了自己還是別人,他們兩人已是有仇在先,如今他的擔憂,不過顯得矯情罷了。 「你誰都可以鬧,就是別拿自己的命來開玩笑。」傅玄溟一手扣著她的腰,眼神沉靜無波,就連口氣也回到先前的平靜。 「戚墨是死是活,與我沒有干係。你信也好,不信也罷,我無話可說。」 戚寶寶抿著唇,不想去聽他話裡究竟有幾分真實。如今在她身上,已經有個名為疑猜的心魔,悄然無聲地進駐她的心窩,並且深植其中,根除不了。 夜,悄無聲息,恍若隨大地一塊歇息。僅剩滿天星斗閃耀,獨留綺麗風情。 罕無人煙的大宅,還留有人們繪聲繪影的鬼魅傳說,卻無人得知此處已有人據地為王,在此生活多年。 戚寶寶推開房門,夜裡突來的尿意,讓她翻來覆去睡不安穩,索性先解決。儘管這宅子對她來說,還是無法不隨時警戒,可傅玄溟就住在隔壁,細想至此也就沒什麼好讓人擔憂的。 她的心思才流轉至此,就見一道漆黑身影躍上宅邸外牆,身手俐落得能在其上自在行走,甚至還能健步如飛。 戚寶寶嚇得想開口大喊,但月華卻映照出那人的容貌,原來是傅玄溟夜裡外出的身影。 很快地,在戚寶寶鬆懈警戒之際,他便如同流星般消失在外牆後,不見蹤影。 哎,這男人也真奇怪!自家的府邸有門不走,偏要如此大費周章的飛簷走壁,真不曉得這些有功夫底子的人是怎麼想的? 搖首歎氣後,戚寶寶想起他是帶著一身傷出門,正想勸他別一意孤行,又想起他白日對自己惡言惡語的態度,一時之間又生起悶氣! 她為何要多事?管他是死是活!若不足他,她戚寶寶怎會落得如此淒慘下場?無端遭惡徒追捕,無力尋找老爹,僅能留在這座破宅邸…… 月影朦朧,戚寶寶看不清自己應當走的方向。她或許該利用傅玄溟這次夜行的機會離開他身邊,逃離鳳陽城,盡可能遠離這塊是非之地。 可是在戚寶寶對他滿腹疑猜時:心裡卻有一處地方,很想相信他與老爹的失蹤毫無關係。 仰天望月,戚寶寶茫然了。為何現下的她,竟會立在此處動彈不得? 到底是誰囚禁了她?是傅玄溟,還是她自己? *** 短短不到三日,戚寶寶怎麼也不敢相信,她會聽聞到這足以讓自己的世界全盤崩裂的消息。 衙府小房裡,傅玄溟諍諍聽著廬下兄弟談論今日在城北邊,發現了一具遭人剝下皮肉,棄于林間的男屍。 「那模樣,很像是半年前出現在城裡的那個畫師。」 「可有發現可疑人物?」傅玄溟不著痕跡的看著五步以外的戚寶寶,她面容慘白,像是被人抽掉了魂魄。 「查出他的身分。」他不動聲色,隨後埋首在卷宗之中。「切勿驚擾到其他百姓。」 「是!」 「丁堯呢?他先到城北了嗎?」 「丁哥還在處理那批夜盜的事兒,後天老太爺要升堂審問,師爺正問著他這案子裡幾項沒厘清的疑點。晚些,還要請這半年來遭竊的人來衙門走一趟,看樣子他人今天是沒法子到城北了。」 「你不去?」戚寶寶冷冷地問,終究是按捺不住。「丁堯已經分身乏術了。」 「我該去?不就是一件殺人棄屍的案子。在鳳陽城裡,一年也能見著幾次。」傅玄溟似笑非笑,當然明白戚寶寶的心。 「小哥,你說半年前到鳳陽城的畫師,姓什麼?」既然他不願幫她,那麼她只能靠自己了。 男人有所顧忌的看了博玄溟一眼。「寶寶丫頭,這是咱衙門裡的事兒,不可以隨便和外人說的。」 說也奇怪,自從惹上夜盜一案後,這丫頭也就理所當然地在衙門裡待了下來。偶爾城裡幾件扒手的竊案,也多虧她繪出精准的人像,讓這段時間破了不少小案,和鄰近大城相比,他們鳳陽城的功績多了不少。 「好歹我也替你們畫了不少肖像,哪次沒助你們得功勞?」 「這……」衙差實在是有口難言。 「你退下,晚些我會派人到城北走一趟。」傅玄溟將人遣走,視線看向戚寶寶身上。「在這兒住了幾天,不過是幫了幾回小忙,你就端起架子來了。還好你不做官,要不官派頭准是忒大。」 戚寶寶抿緊唇,不發一語,將小桌上的畫紙胡亂收拾以後,急著掃進畫袋裡。 「你做什麼?」當他眼瞎什麼都看不見了? 「明知故問!」戚寶寶惡狠狠地睞他一眼。 「那種地方,不是你該去的。」她難道沒聽見對方慘成什麼模樣嗎? 「半年前到鳳陽城裡的畫師,和我老爹被你們衙府帶走的時間吻合。」戚寶寶哽著聲,希望這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但若沒有親眼所見,她放不下心! 「為了這幫夜盜,衙府請來的畫師不只你爹一個。」雖然戚墨列在名冊之中,但是傅玄溟沒告訴戚寶寶的是,當時也有其他人一道進了鳳陽城。 只不過,僅有戚墨不幸失蹤,生死未蔔。 「你不是想向我證明,我老爹的去向與你無關嗎?」 「看來,你對我終究抱持猜疑的心。」 戚寶寶別開臉,不願再面對他處心積慮的為自己辯駁。 傅玄溟苦笑,她倔強的脾性自己也不是沒領教過。「如果要去,你自己心裡要有個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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