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夏霓 > 巧繪麗人笑 | 上頁 下頁 |
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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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玄溟早就見識過戚寶寶的才能,並不認為她輸戚墨,有道是虎父無犬子,怎會遜色到哪去。只是……透過她的畫筆,還真是把那些盜匪的模樣給畫得極為傳神啊! 「寶寶丫頭,你畫不畫女人呀?改天畫個美女,好撫慰我們衙裡這群孤家寡人的心。」丁堯拿了剛畫好的肖像,擱在旁邊的小幾上陰乾墨色。 她笑了笑,這傢伙挺好柑處的,不像傅玄溟對她那樣兇惡。「好啊!你想要多美就有多美!」 戚寶寶才耍笑,傅玄溟一掌鉗往她頭頂,搖得她暈頭轉向的,冷冷地哼氣。「等你把應做的分內事兒做好再說。」 才誇她個幾句,這小娃娃屁股就翹得比天高,一點都誇不得。 「是……」無奈地回應,戚寶寶除了認命之外,毫無餘力反擊。 「寶寶丫頭,你趕緊畫啊!我丁堯等你一幅美人圖賞賞心。」 「一定一定!」咧開嘴笑,戚寶寶覺得若能離開那座鬼宅,找個藉口到外頭兜轉兜轉也不錯。 嘻嘻!老爹要找,她戚寶寶也要玩。博玄溟應當不會真想殺她滅口,她只要乖乖地畫好那群夜盜的畫像,讓他立個大功,屆時他一定會對她刮目相看。 手上握著大毫,戚寶寶心情一旦放鬆,運起筆來更加隨心所欲,流暢得讓畫紙裡的人都鮮活了起來。 可是,那人像的面容一樣兇惡得像是匪類,或是鼠輩,又甚至如惡鬼!傅玄溟和丁堯看著戚寶寶手底下群魔亂舞的人像:心想怪不得她昨晚會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淚了。 「寶寶丫頭,你和傅大哥除了是同鄉之外,還有什麼特別的交情啊?」丁堯咬著肉包子,含糊不清的問著。 衙門後堂裡,三人圍坐在圓桌邊閑嗑牙,等著夜盜圖像上的墨色陰乾,好派給衙府底下的其他畫匠,讓他們依樣畫葫蘆地連夜繪製完畢,張貼在鳳陽城內的大街小巷。 至少,戚寶寶還有一兩日的快活日子可揮霍,可往後的日子她便不敢想了。 「我啊……呵呵……」戚寶寶捧著包子,閃爍其詞,大眼眨呀眨地朝傅玄溟求救。 她這人實在是不會說什麼謊,更沒想過丁堯會追問下去,可見得他對傅玄溟很是關心呀! 唉,他這人空有一張好臉面,心地卻不怎麼好,對她也粗魯得要命,戚寶寶真是想不透像丁堯這樣好心性的人,怎會對他忠心耿耿? 「沒有交情。昨晚我盤問她的時候,才知道的。」傅玄溟筒單交代。「本想要她將那群盜賊的面容形容給衙府底下的畫匠聽,沒想到她竟然是畫師,那就省了麻煩。」 「可是,你們看起來很熱哩。」他還沒見過傅玄溟和哪個女人親近,要是沒有交情,兩人怎麼會交頭接耳地說話,看起來挺熱絡。 傅玄溟又說。 「那是因為我們剛好有個共同認識的對象。」 「是啊是啊!就僅是如此而已。」戚寶寶忙不迭地應話,小臉笑得極為諂媚。「博捕頭真是言簡意賅,三兩下就把寶寶我想說的話都講齊了。」 「真巧耶!這鳳陽城也不小,就讓大哥遇到寶寶丫頭這個同鄉,要是說老天爺沒特意安排,丁堯我還真不信哩!有緣、有緣呀。」 戚寶寶扯了扯嘴角,她相傅玄溟僅能稱得上是孽緣。而他則置若罔聞,還在喝著濃茶、大啖甜糕,壓根兒不理人,自然也沒把她的苦臉給看進眼底。 「寶寶丫頭,你來鳳陽城做什麼?」丁堯替她斟杯熱茶,兩人漸漸熟稔起來。 「找老爹。」她不著痕跡的瞄了傅玄溟一眼,他聽聞這話時,臉上也沒什麼反應,足見這話她說得也不算太過,不會讓丁堯費心猜疑。 「尋著沒?」 「還沒,我踏上這座大城才沒多久而已。」她實話實說,那雙眼不時溜轉到傅玄溟身上,他冷淡的神態像是沒把她的話當成一回事兒。 他也不應個聲,搭理人虛應一下也行,但偏偏就把自個兒晾在一旁,戚寶寶很怕自己哪句話說得不對,讓丁堯起疑就糟了。 「你老爹叫什麼名,讓我們兄弟打探打探,說不準明天就找到了。」 丁堯的古道熱腸,讓戚寶寶不知怎麼反應,她趕緊向傅玄溟討救兵。豈料,傅玄溟就只把心思放在眼前的糕餅上,悠哉得像是沒他的事兒。 沒見過哪個男人比他還嗜甜,可偏偏性子惡劣得根本沒有一絲甜味,像塊又冶又硬的臭石頭!戚寶寶鼓起頰來,他的冶淡真是讓人倒盡胃口。 「我爹……」不管了,要是她說錯話還是怎麼著,傅玄溟都沒資格罵她。 「等抓到那批夜盜再說,要不就算尋到她老爹,平白無故讓長輩擔心也沒有半點好處。」傅玄溟四兩撥幹金,輕鬆以對。 「也對,我看寶寶丫頭,你這陣子進出要小心,等明日消息一放出去,那批惡盜非追著你跑不可。」 戚寶寶冷汗直冒。「我會不會因此喪命?」那群盜賊面貌真的很兇狠呀! 「哎,鳳陽城裡有咱博捕頭坐鎮,你在怕什麼?」丁堯哈哈大笑,這丫頭既然跟大哥同鄉,就等同有座大山可靠,宵小盜賊要是敢欺壓,等著讓脖子抹刀去吧。 他真有那麼神?戚寶寶很懷疑的瞟了傅玄溟一眼,乾笑了兩聲。 三人在後堂裡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沒多久又有一票穿著官服的捕快進來,一見到陽氣極重的官衙裡竟有個嬌俏的小丫頭,每個男人的臉上都綻放著無比歡欣的笑容。 「來來來!給你們介紹這位寶寶丫頭,她是大哥的同鄉。」丁堯一手搭在戚寶寶的肩頭上。 傅玄溟始終冷眼旁觀,比起衙門的弟兄對於戚寶寶的造訪抱著開心的心情,他可是一點兒也輕鬆不起來。 他將戚寶寶光明正大的帶在身邊看顧,不知怎地卻莫名有股不好的預感,但他說不出這其中有哪裡不對勁。 震王那邊想必遲早也會知道戚寶寶踏入衙府的消息;而另一方面,讓傅玄溟更加有所顧忌的是,尚未有人得知她身上帶著畫魂筆,一旦洩漏,她很可能連鳳陽城都走不出去,便葬身於此。 先前將戚墨帶到鳳陽城,為的就是想奪得此筆,無奈戚墨的謹慎最後令他喪失性命,如今傅玄溟希望一切能夠在不驚動所有人的情況之下,順利完成。 畫魂筆,絕不能落入震王手裡,同時,更不能讓衙府裡的人加道,要是有人識破戚寶寶的身分,屆時她也在劫難逃。 傅玄溟選了一步險棋走,甚至理不清這其中令自己感到不對勁的地方。這當中一定有個什麼環節遺漏了,他得拿到那個線索,才能將全部的事件拼湊出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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