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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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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我們要助的,是能夠留下天女的皇子,也只有那人坐在帝位,六神才有機會重新替天朝拉回以往的盛世。” “所以你挑了承恩,因為他最疼愛天女,自然可以在登上九五這尊後,留下天女的性命。”其餘皇子,眼裡早就容不下她的存在,恨不得除之而後快。 “真正說來,是一開始選擇承恩,可後來意外得知他最疼愛天女,進而順水推舟,讓六神更加接近天女。”否則,六神勢必得經過第二次的抉擇,但好在老天仍是站在他們這邊,六神入廟堂才能如此順利,甚至得了承恩和聖上兩人的心。 “天女信六神嗎?”承恩離宮,恐怕那女人不會放鬆戒心。符華堂不認為事情能如想像中的這般輕易。 “目前看來,仍多所顧忌。”衛央揚起眉,笑容顯得有些奇異。“因此,六神得拿命來換。” 三人不約而同的看著衛央,眼中閃過一抹火花。 “六神救了承恩兩次,甚至還替他護住天女,按理說,是替他捨命三回才贏得承恩的心。我們也要如法炮製,讓天女欠六神。”衛央含笑,眉宇間淨是自負的神態。“無論是誰,咱六神都要和她走得相當貼身,才能在承恩班師回朝之前,真正保住他的帝位。” 夜裡,素景數次醒醒睡睡,嚇得一身冷汗而翻坐起身。 候在一旁的宮女聽聞她醒後的聲響,急忙上前照看。 “幾更天了?”殿內熄了宮燈,僅有幾盞照亮腳邊的玉光,幽暗的寢宮內,此刻在發了惡夢的素景眼裡看來,更似酆都鬼城。 “主子,再一個時辰天就亮了。您發惡夢了是不?”紗帳外的宮女聽聞聲響,不敢輕忽。 素景渾身冷汗,還喘著大氣,話聲有點顫抖。“我方才……夢見四哥了。” “好端端的,主子怎會夢見四爺?” “四哥站在沙場上,渾身都是血……”素景差點要哭出來,不敢把接下去的話說完。 她甚至還看見夢中的承恩,被一把長矛刺穿他的心口,而他僅是望著天,含恨而亡。 “是主子惦記著四爺,才會日有所思、夜有所夢。” 這幾日,她過得心神不寧,心底邊兒就是惦記著四哥。算算時日,他離宮也近一個月了,眼見嚴冬就要來臨。 “您再躺躺,別多想了。” 素景搖頭,起身便要添衣。這夢太真實,令她無法放心。 “備妥紙筆,我捎封信到北境去。”這段時日沒有他的消息,素景有些氣惱四哥的心狠,就連十二弟也抱怨,不明白怎會無人捎個口信給他們。 她提筆就寫,平日娟秀的字跡此刻微微發顫,顯然還未曾從那場惡夢中回過神來。書寫完後,將信口封了蠟、還上了印,交給侍候的宮女。 “把信拿給十二弟,請他把信交給兆逢恩,命他將信傳到北境,儘快交到四哥手裡。”以兆逢恩百夫長的職務,以及他與四哥走得親近的模樣來看,這個差事交給他辦,應當是不會出錯。 “奴才天亮就去十二爺那兒,主子就別掛心了。” “還有,把前些日子準備好要給四哥的大袍也一併送上。”素景心裡總是那麼不安,吩咐完後,坐在玉階上吹著冷風。 宮女將大袍罩在她的身上,甚至抱來暖爐擱在她的身邊,就是為了驅趕外頭的寒氣。 明月尚未落下,天幕暗得不見任何光彩,唯有那微弱的光線,成為絕無僅有的指引。 素景的心情依舊惴惴不安,一徑沉溺在方才的惡夢中,甚至忽略掉宮簷上那一閃而過的黑影。 隨即,風中夾著細微的震盪聲響,一枝黑箭淩空劃破,眨眼間,不知從何而來第二枝銀箭射箭穿黑箭,落下時正巧穿透飛鳥,鳥兒在素景的腳邊換氣,嚇得她臉色發白,心跳猛烈。 她抬頭,四周一片靜謐,不見有任何人闖入的蹤跡。可那兩枝箭,一枝確實要致她於死,若不是隨後又飛來另一枝銀箭擊偏它的方向,只怕箭矢定會直入她的心窩,絕對不是這只多義性兒喪命。 素景十指交握,拼了命的隱下心口的激蕩,更不敢如來侍衛。四哥說過,她所有的澮皆要謹慎再謹慎,不可草率行事。 鳥兒在階上隱隱顫抖,亟欲拍翅飛去,素景見此狀於心不忍,便將鳥兒揣入懷中,企圖救它一命。 直到豔白色的身影再次回到玉宮內,伏在宮簷上的身影才大膽地起身,看著靜謐無人的玉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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