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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衛泱偏了頭,頓了下,才又道:“算是。”

  骨碌的大眼直勾勾地盯著他瞧,祝君安想不出什麼能說的話,方才想逃,沒想到卻讓人一把掐住下巴,狠狠地抬了起來。

  “嗯?這世上,真有人能換臉皮?”若不是這麼近的細看,他差點沒發現她的眉骨間、嘴角至下巴都有著細如發般的紋路,就連兩頰雙側到耳邊也都是如此。

  修長的指摩挲著那普通人難察覺,也無法辨識的細小紋路,衛泱顯得吃驚。

  “爺兒說啥呀?”祝君安呵呵地笑,背脊卻早已濕淋淋一片。

  “我說哪,姑娘究竟有何來歷,非換張臉皮才能過活?”衛泱手一放,斯文的臉龐依舊不見半點情緒,如微風般輕柔,卻透著無法言語的陰沉。

  祝君安退了一步,兩袖藏至身後,轉身要跑時,又再度被衛泱逮住。

  “難道逃進來的,是個鼠輩不成?”

  “我呸!你胡言亂語!”祝君安出手,仗著自身還有點底子,發狠地摑往他的臉面,卻遭人一掌擋下。

  衛泱以她出擊的力道回敬,揚手推回她的掌,按在她的心口上,如此一擊,讓祝君安硬生生的退了幾步,嘔出一大口血來。

  “你……”掩著嘴,本就不耐疼的祝君安,熱血和淚水全給擠了出來,狼狽得差點站不穩。

  俊眸冷冷一睞,見到從她袖口跌出一卷破羊皮,還有滾至自己腳邊的小金環,衛泱彎下身拾起一瞧,登時臉面覆上寒霜。

  “原來小鼠輩來頭倒是不小。”衛泱微微一哂,大掌才要將金環收下,祝君安便一步向前,欲奪回自己的東西。

  仗著平日在符華堂身邊總是能得逞,祝君安以為自己身手了得,壓根兒沒想過是符華堂讓她,現今兜頭被衛泱輕鬆一揮,而這一掌看似力道輕柔,卻讓她狠狠地撞上玉柱,喉頭一甜,嘔出血來。

  “你啊,天不怕地不怕。”衛泱走上前,蹲在她面前歎氣。“這種性子,總有天會讓你喪命呀!”

  “呸!說不準我活得比你長!”

  “呵,有趣的丫頭。”衛泱以扇勾著她的下巴。“這羊皮,打哪兒來的?”他掌心一攤,不知何時已自她身上盜走。

  “還我!”她伸手要拿,卻被衛泱一把按回地上。

  “想死嗎?這種東西,憑你有什麼資格能拿?”

  “我要天朝的氣脈!”祝君安兇狠地吼出,兩眼都紅了。

  “小丫頭,天朝氣脈可不是你說能得就能得到的。哪怕賠上這條命,你也拿不起。”

  “只要得到它,哪怕是死也無妨。”

  “真不怕死?有意思。”衛泱扯著她的發,一手還捧著羊皮。“寶盒裡藏的,就是這玩意兒?”

  “我說,六神不是個個如神人,無所不知嗎?”祝君安不服輸地說,頭皮被他扯得都要掀開來了。這男人,真是蛇蠍心腸!

  衛泱掌一揚,甩了她一巴掌。“你說是不說!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祝君安被打得眼冒金星,七葷八素,心底盼望符華堂趕緊來救她。“不過就是一塊破羊皮,上頭抄了一段經文,你無眼可看,還是目不識丁!”

  “惡女!”衛泱揚手,又是一掌。“把你的銳氣,給我藏好。”

  他匆匆瀏覽一回,上頭抄錄的不過是一段出自于《長阿含經》的經文,哪裡有天朝氣脈藏匿之處,而這,也絕非是張寶圖。

  衛泱瞪眼,有些不信。

  這中間到底有哪個環節出了差錯?

  第十章

  “說是不說?”扯著她的發,衛泱毫不留情。

  “這羊皮,就是從寶盒裡拿出來的?”

  “怎麼,一卷破經文,讓爺兒傻了?”祝君安還嘴硬,淚水卻掛在眼角。

  衛泱將她一把扯起,狠狠地按在牆上。“告訴我是或不是?別逼我殺了你。”

  “殺了我,爺就不知道寶盒裡到底藏著什麼秘密了。”

  “倔丫頭……”衛泱眯起眼,掌心按在她的心口上,緩緩運氣一使,讓她五臟六腑疼痛難受,登時滿嘴熱血。

  “你……”直到這時,祝君安才有了強烈的懼意。這男人說會殺她,不是說笑的。

  “你要天朝氣脈,得了也不見得會用,不過是白搭。”衛泱低語問她。“你懂什麼五行之術、風水堪輿嗎?”

  “我……自是有辦法……”祝君安覺得自己快要死掉了,熱血不斷嘔出口,渾身疼得動彈不得。

  “告訴我,你要這氣脈做什麼?說不準,我還能助你一臂之力。”

  “憑什麼讓我信你?”她可沒那麼笨!

  “除了這條命之外,你手上還有其他籌碼和我談嗎?”衛泱輕笑,說得甚是輕快。“我再問一次,你要天朝氣脈有何用?”

  祝君安看著他,眼裡有著必死的決心。她都走到這一步,連老爺都無辜被拖累而陪上一命,她最多就是一死,有什麼損失?

  “我要掀了……國師府!”

  “好,我助你,要不要和我做樁買賣?”衛泱鬆開手,見她狼狽的起身模樣。

  “你真能幫我?”

  “不過就是個國師府,有何難處?這買賣你成是不成?”

  “我……”

  “君丫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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