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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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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雖然得到他的搭救,卻仍舊改變不了她被人抓回玉樓春的命運。 才剛離開他的畫舫不到幾十步,她便被埋伏在一旁的打手逮住,回玉樓春後,更是一頓好打,讓她幾乎昏死過去…… 醒來後,她決定認命了!逃出去又如何,她又能去哪兒?她非但不能回家,更沒有謀生技能,如何生存下去?既然日子一樣煎熬,她何不選擇好過點的方式。 從此,她一改原先的態度,接受鴇嬤嬤的調教,也才能造就今日琴棋書畫歌舞無不通曉的花魁娘子──藍鳳笙。 然而先前那些痛苦的日子,她仍然忘不了,她永遠忘不了曾經有人在她最絕望的時候,拉她一把,給了她希望。 為什麼她會在多年之後再度遇見他?為什麼為什麼……她發現自己其實很想念他?鳳笙淚如雨下,她越想克制,就越力不從心。 裴徹緊握兩拳,俊臉滿是陰沉,心中百轉千回,看著眼前那張與自己曾愛戀過的女子極為神似的面容,他看見自己曾經不可自拔的狂烈情感,以及他發誓絕不再有的懇切愛意。 他不想沉淪,卻身不由己,某道倩影重疊至她身上,裴徹很想調頭離去,可視線卻怎麼也離不開她。 春來秋去已是五個年頭,對鳳笙來說,此際卻恍若是最初的相遇 她不明白,當時對自己很好,讓她悸動不已的男子,這會兒為何吝於給她一個溫柔的笑容,難道說他真的不認識她了……沒來由的,鳳笙感到莫名感傷。 眼前的女人,不過是個和墨兒長相相似的陌路人!收去所有莫名情愫,裴徹眼光恢復先前的冷漠,好似她的美麗對他而言,不過就是件精美的陳設品。 鳳笙清楚看到他的冷淡,他的眼神好像正嘲諷著她,讓她不禁自慚形穢起來。 寶藍色的衣帶在風中飄揚,她纖弱的身子微微顫抖著,一不留神,她沒握緊欄杆,朝樓底墜下。 裴徹瞠大眼,愣在原地不過頃刻,隨即上前想接住她,此時她身後突然探出一雙鐵臂,輕鬆將她撈進懷裡。 救下鳳笙的大漢,完全不關心手中的人兒是否平安無慮,黝黑的面孔朝樓底瞥去,繼而視線定在裴徹身上。 裴徹猜不透對方眼底傳遞來的訊息是什麼,僅是無所畏地迎向來人目光,直到大漢帶著鳳笙進屋裡,才回過神。 “怎麼不說了?”方才桂貴還在耳邊哇拉哇拉地喊著,怎麼突然靜下來了? 見主子總算搭理起自己,桂貴垮著一張臭臉,不自覺叨念起這些年總掛在嘴邊的老話題。“您是不是嫌小的囉唆,嫌小的不好……嫌東嫌西,就是希望哪天將我換掉啊?一定是的、一定是的……”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真是不問還好,一問又開啟這傢伙的話匣子啦!裴徹翻了個白眼,邁開腳步,將他拋在身後,冷冷地應:“走吧!” 大街上,回復往日平常的嘈雜,仍舊車水馬龍、摩肩擦踵,幾個對於先前風波還念念不忘的三姑六婆,正熱烈討論…… “玉樓春”裡美女如雲,好酒好菜吃喝不盡,如此溫柔鄉,簡直是所有男人的夢想,然而在這群人裡頭卻有人不是這麼想的。 裴徹英挺面容帶著冷漠,對環繞身旁的鶯鶯燕燕並不感興趣,墨黑的眸子流轉至門邊,只見桂貴站在角落直皺眉頭,三不五時拍甩著兩袖,好似身上黏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哼!這老愛跟東跟西的傢伙總算是自食惡果。 桂貴的鼻子一向不好,就連路過聞到開得遍地的花兒都會猛打噴嚏,更遑論置身秦樓楚館。在玉樓春裡頭,別的玩意兒或許沒幾樣,就是脂粉味最多,而這無疑是為他那塌又扁的鼻子雪上加霜。 接連幾聲響不完的噴嚏聲,裴徹推開緊纏不放的青樓女子,不顧眾人困惑的眼光,率先離席。 “走吧。”他來到桂貴前頭。 “酒不喝了呀?”桂貴揉著發紅到快掉下來的鼻頭,茫然地看著主子。 “不喝了。”裴徹跨出門檻。再喝下去,這蠢蛋的塌鼻子准不保! “可是……”桂貴抬眼掃向身後,一桌年過三、四十的前輩全是裴府生意上往來的重要商家,大家今兒個在玉樓春內聚首,就是為了替從京城遠道而來的裴徹接風,這個主角轉身就想閃人,這場聚會又怎麼進行得下去? 握著酒杯,那群本是好意卻被裴徹甩下的商人們,全冷著一張臉。 呿!這嘴上沒幾根毛的臭小子,架子擺得老高,每回淨是端臭臉給他們看!若不是裴家甕器價值不菲,商機蓬勃、遠景看好,他們絕不拿熱臉貼他的冷屁股。 桂貴拭去額間的冷汗,向眾人賠笑致歉。“一路上風塵僕僕,咱們二當家身體微恙,不好打壞大家興致,所以先走一步,還盼請各位老爺玩得盡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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