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記之前愛上你(35)_夏霓

三十五

　　「我不要每回害怕過後只換來你的歉疚，你明白我的恐懼嗎？坐在醫院長廊的椅子上、你徹夜不歸尋找學生的夜裡……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再也見不到你嗎？】柳緒緹終於對他坦白自己所有的感受。

　　「就像我發生車禍一樣，你在趕來醫院的路上必定心急如焚，我的感受，是你當時的千萬倍！】

　　當他一人獨自面對那些殘暴的少年，她不知有多後侮沒有攔住他，那一刀不但刺入他的體內，更是直接沒入她的心底。

　　「我眼睜睜見你身陷危險，卻沒能來得及拉你一把，那時我有多自責，你能體會嗎？昨夜你走得多堅決，我想起來就有多痛心……」

　　厲海嚴輕輕歎息，抹去她眼角的淚。「是我不對。」

　　「不！你是寬大無私的，你能為別人著想，我卻很小氣的只顧著擔心你。」她啞聲訴說著，已顧不得他怎麼想了。

　　「我甚王無法顧及你所在乎的孩子們，滿心只牽掛著你，見到你平安無慮，我才想起還有那些孩子的存在……」

　　厲海嚴眼眶發熱，將她攬進懷裡。「這樣就夠了，你已經做了很多，是我自己笨拙，總讓你傷心。」

　　「為什麼你要讓我如此牽腸掛肚？厲海嚴你真是個大渾蛋！】她悶著頭直掉眼淚，哭得好不傷心

　　「就算我是個大渾蛋，你還是會在我身邊，你還是會為我掛心，也還是愛我如往昔，這是永遠不變的，對不對？】

　　柳緒緹哭得無法克制，在他懷裡顫抖地點頭，淚眼婆娑……

　　「喂，看樣子好像盡釋前嫌了喔！】閎嫣撐著面頰在旁觀望，該看的一樣都沒錯過。

　　「應該是言歸於好吧？厲老大的熱血個性，一直是緒緹最頭痛的主因！】陸遠媛倒是習以為常，只將這次的爭吵當成夫妻間的情趣。

　　「但是你們是不是忘記一件事了？】項裴壇皺起彎彎秀眉。難道只有她一個人在意嗎？還是眾人大不當成一回事？

　　「什麼？】三個女人視線一致，落在項裴壇身上。

　　「緒緹她的失憶還沒治好呀！】

　　怎知她此話一出，換得在場三個女人的冷噓，她們還以為是什麼天大的事呢！

　　「人家厲老大都不在意了，我們窮緊張個什麼勁？】陸遠援白她一眼，這種小小挫折，是打不倒厲海嚴的啦！

　　「這樣他不是很虧到？】項裴壇真是替厲海嚴叫屈。

　　三個女人齊聲應道：「他本來就一直很坎坷好不好！】

　　這不是眾所周知的事嗎？

　　天曉得，這個男人未來的情路，究竟還會坎坷到哪裡去呢？

　　真是令人感到同情啊……不過，英雄通常都是辛苦的不是嗎？畢竟有磨練才能有成長嘛！

　　四個女人搖搖頭，忍不住歎息，自認沒有當英雄的本錢，披荊斬棘的事，還是交給厲海嚴吧！

　　「輕點啦！輕點啦！】

　　「死猴囡仔！死猴囡仔！若不是厲老師出面，你要老娘去收屍嗎？】

　　「媽！我下次不敢了啦！】阿海一路被母親扭著耳朵，後頭還跟了西瓜和大胖，全是和他同一個慘樣。

　　「還有下次？你想死呀！看我回去不打斷你的狗腿，我就不是你老娘！】

　　「媽，有話好好講嘛！】阿海痛得整個臉都皺了起來，臉上幾處掛彩受傷，模樣慘的不得了。

　　「阿海的媽，您冷靜點，孩子平安回來就好。」何謨跟在身後，一路見她們這樣擰著自己兒子的耳朵，還不斷地疲勞轟炸，他看了都覺得害怕。

　　「老師，他就是欠人教訓！才會動不動找人麻煩！】

　　「是呀是呀！讓你和厲老師操煩，真是對不住。」後頭西瓜和小胖的娘親也一道附和。

　　「怎麼全都來了？不是剛剛才在警局前分手的嗎？】厲海嚴沒想到阿海他們竟然全出現在這裡。

　　「阿海他們的母親堅持跟你道謝。」何謨走上前去，和阿海擦身而過時，還聽到他淒厲的哀號聲。

　　柳緒緹眼尖的認出他們全是那天在公園的學生，稚氣的臉龐滿是傷痕。

　　「厲老師呀！我們家阿海受你照顧了。」

　　「不不不！千萬別這麼說。」厲海嚴見阿海的耳朵紅得誇張，連忙替他開脫。「大家都知道錯了，請別再責罰他們了。」

　　得到厲海嚴的求情，阿海他們飛也似的連忙逃開母親大人，平日意氣風發的模樣，完全不復存在，反倒像是擔驚受怕的小雞。

　　阿海他們躲歸躲，但看到厲海嚴身旁的柳緒緹，還是很有禮貌地問安。

　　「師母好！】

　　「師母！對不起，又讓老大替我們擔心。你別氣老大，是我們自己不好，要怪就怪我們吧！'西瓜直向柳緒緹鞠躬道歉,心裡很過意不去。

　　「你們怎麼知道我在氣海嚴？】她的表情有這麼明顯嗎？

　　「因為老大一整晚「鬱鬱寡歡」……蝦蟆，我這樣用對不對？】阿海搔搔頭，這句成語剛學，他想現學現賣。

　　「對啦！對啦！你高興就好。」何謨翻著白眼,這群學生的程度沒救了。

　　「他鬱鬱寡歡，那是因為你們有危險吧！】柳緒緹笑了笑，這群孩子真妙。

　　「師母，你可能不曉得喔，每次我們一提起你，老大都會癡癡的傻笑耶！】西瓜嘿嘿地笑著，也覺得很有趣。

　　柳緒緹聞言，頓時兩頰紼紅，話說不出來。

　　「而且呀！噢……」西瓜還想多泄點底給師母，不料腦殼被厲海嚴敲個正著。

　　「你有問題嗎？】厲海嚴瞪了西瓜一眼，這忘恩負義的小子！

　　「沒有啦……」西瓜摸著頭，嗚嗚地叫著。【我希望能得到師母的原諒，並且別取消我們兩個月一次的水餃大眾會啦！】

　　柳緒緹皺起眉來。「什麼水餃大聚會？】

　　「師母！請你千萬別取消，我們會努力向老大爭取名額，記得別少我的那一份！】為了吃，大胖一直都很認真的保持在班上前十名之內，堪稱是「傳奇」明年的指望。

　　厲海嚴低聲在她耳邊說道：「那是我獎勵他們的方式，當初是你提議的。」

　　「是這樣呀！】柳緒緹點點頭。【那就看你們表現羅！我和老大商量商量，不如多開放幾個名額，你們說好不好？】

　　他們一聽到柳緒緹大方相送，高興地歡呼起來。「師母萬歲！老大萬歲！】

　　被擺在後頭晾著的何謨，只能將阿海他們的母親送出「寂寞芳心」，順道安撫眾家長的情緒，免得那群死小子回家依舊被娘親開扁。

　　「好了好了！累了一晚，你們沒吃什麼東西吧？趕快坐下來，想吃什麼，師母請客！】

　　「耶！師母萬歲！老大萬歲！】

　　此起彼落的歡呼聲響起，邵儀鳳趕緊到外頭掛上「本店公休】的招牌……

學達書庫(xuod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