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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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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回來了呀!】 「怎麼不睡午覺?】才一頓午餐,她似乎就能適應他的存在,比他料想的速度還快,他以為她至少也要一段時間才能正視彼此的關係。 「睡不著。」她拿起書本,笑得燦爛。【這是我最喜歡的作者喔!】 厲海嚴苦笑。他當然知道,而且家裡還有一套作者寫的推理小說,統統都是他買來的。她記得根本從未見過面的作家,卻忘了每日在生活中有交集的他,這不是件很傷人的事嗎? 「新書好看嗎?】很顯然的,她對書本有興趣,對他倒沒什麼反應。厲海嚴儘量告訴自己要釋懷,沒必要跟個沒生命的東西計較。 「我才翻了一頁,不過開頭好吸引人喔,等我看完再借你。」她埋首,又懾服在作者的文字魅力裡。「是儀鳳帶來的嗎?】 「我帶來的。」正在整理花束的厲海嚴背對著她,又是自嘲的苦笑。 一陣沉默橫互在兩人之間,柳緒緹看著他寬大的背影,又開始歉疚起來。 「我記得任何事,卻獨獨忘了你,我真是差勁。」她甚至不清楚他是如何想她的,儘管她努力在腦海裡翻找他存在的痕跡,卻仍徒勞無功。 「先看書吧,看完之後,我再聽你告訴我裡頭講些什麼。」他也是因為她的關係,才喜歡上這作者。「記得別告訴我結果,我還想猜兇手是誰。」 「厲海嚴,難道你不在乎嗎?我可以記得任何人,卻唯獨記不起你!】 這是她在這場意外後,頭一次關心他的想法,他一度還以為自己真被她遺棄。 「我相信你,也相信我自己,所以,請你別感到驚慌失措。」他把話說得雲淡風輕,心裡其實激昂不已。「就當我們一切重新開始。」 「如果我到最後終究好不了,你還會對我抱持著希望嗎?】 「你沒生病,別把自己當成病人。」他將花瓶擺在茶几上,彎下腰將花朵的位置略微調整。「你不過是暫時忘記而已。」 窗外日光將他的背影照得好亮,柳緒緹只能眯起眼,才能依稀描繪他的模樣。 「倘若我努力過後依然無法愛你,甚至是找不到原先的默契,這樣的婚姻,你還想要嗎?】 溫柔的嗓音撫過他的耳際,停留在他心上的卻是她的無心。厲海嚴呼吸有些困難,指尖遭玫瑰梗上的餘刺劃破,滲出豔色的熱血。 面對她的理性,他應該早有心理準備的不是?沒人能保證愛情永遠不變,這也是無可厚非的事實,他早就清楚的。 只是,聽見她的話,他更驚覺現實的殘酷和自己始終不願正視的問題。 他依然愛她不變,那麼她呢?可否願意再愛他一遍? 「你想離婚嗎?】厲海嚴轉過身,從沒想過他有一天會說出這幾個字。 「可以嗎?】她小心翼翼的觀察他臉上細微的表情,發覺自己對這男人還是一點也不熟悉. 「沒想過維持現狀嗎?】車禍發生不到幾個小時,他覺得自己已頓時老了數十歲,一路從天堂摔進地獄,有誰比他更淒慘呢? 「這應該不會是最好的辦法吧?】她沒把握能和他一塊相處生活……雖然在失憶前他們是夫妻,但現在的他,對她來說也不過只是個陌生的男子。 感情的事,她一向不喜歡刻意隱瞞,愛情不是她目前的選擇,更何況是婚姻。她總覺得自己的世界,已逐漸在改變。 「我會考慮你的提議,但不會是現在。至少讓我將你照顧到身上的傷口痊癒,才能好好談談我們之後的人生。」等到她的傷口好了,那麼他心上的傷呢?要找誰治療? 柳緒緹明顯地松了一口氣,看在厲海嚴眼裡卻是更加痛心。 她對這段婚姻,真的一點都不能認同嗎? 「我不是說我不在時,你不可以一個人到這裡來嗎?】 厲海嚴嘴裡叼根草,擦著腰,皺起眉頭。瞧她蜷曲著兩膝縮在角落裡,好似個小媳婦。「柳緒緹,你沒聽見嗎?】 這間鬼宅人煙稀少,平常陰森暗冷慣了,就算躲著幾個流氓也不奇怪,她一個女孩子窩到這裡來,難保不出亂子。 柳緒緹抬起頭來,兩眼盈盈的淚光瞅著他,厲海嚴不由得大吃一驚。 「誰欺負你?】見她無端落淚,他原本兇惡的面容更加狠劣。「說!】 她搖搖頭,眼角還懸著淚珠。「是我走路跌倒。」 厲海嚴這下松了口氣,一屁股地坐下。 【搞什麼鬼!這麼大一個人了,走路還跌跤?】掏出書包內的OK繃,三不五時被人挑釁打架的他,習慣隨身帶著貼布,做應急的處理。 「沒關係,不礙事的。」柳緒緹把下巴埋在兩膝內,仍舊話聲哽咽。 厲海嚴盤腿而坐,雙手抱胸。「別逞強,都哭成這樣了。】她有事沒事就愛笑得要命,好像笑不用錢似的,今天卻一改平常成了淚人兒,可見摔得很淒慘。 「厲海嚴,你真會照顧人。」她抹去眼淚,勉強扯開笑容。 「你又在拍我馬屁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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