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元氣娘出嫁 | 上頁 下頁
十六


  擔心她心軟,遭關從宗矇騙,尤不休肅聲警告她,“你別被他騙了,此人當年毀婚背棄了你,不值得再信。”

  “那婚事確實是他娘生前做主促成的,這點他沒騙我。”這事大哥他們查證過,他母親生前確實曾替他訂下一門親事,也是因為如此,她娘才沒找上門,打斷他的腿。

  見她竟還替關從宗說話,尤不休冷著臉批評道:“可他與你也有婚約在身,最後他選擇的卻是他母親為他訂下的那女子,由此可見在他心裡壓根就沒有你,如今不過是因他妻子跟人跑了,他一時憤恨,才想與你重修舊好。”

  當年她與表哥兩情相悅,她能感覺到表哥多少還是有些喜歡她的,不像他說的那般。因此錢來寶再為關從宗辯解了句,“母命難違,他這才不得不迎娶那姑娘為妻。”

  見她一再維護關從宗,尤不休臉色越來越冷,“這些都只是藉口,他若真對你一心一意,無論如何也不會背棄你另娶。

  他這話讓錢來寶無法再替關從宗開脫,她心裡也明白,倘若當年他對她真是死也塌地,就絕不會棄她另娶,可明白歸明白,被他這麼直接了當的說出口,她有些難堪,低垂螓首,不再作聲,轉身朝自己住的廂房走去。

  見她對他的話置之不理,尤不休有些惱了,說了重話,“你別傻乎乎的被他給騙了,你之前都被人騙了八次,難道還沒學到教訓嗎,還要再被騙第九次!”

  她腳步頓了頓,他的話仿佛鋒利的刀刃,一句句都插在她脆弱的心上,她緊蹙眉心,背對著他回了一句,“是真心還是假意,我分辨得出來。”

  就像她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在笑,還是假笑一樣;別人是真心實意,或是虛情假意,她多少也能察覺得到。

  其實她也早看出來他的腳傷已經好了,可她沒戳破他,當作不知道,應他的要求留了下來。

  或許她該回去了,她都出來這麼多天,爹娘他們一定很擔心她。

  回到房裡,她隨即收拾了幾件衣物,她出來時一件衣裳都沒帶,這幾件衣物都是他買給她的,有男裝也有女裝,質料都是上好的。

  收拾完衣物,她楞楞的坐在床榻上,想到這一走,以後也許再不能見到他,她心頭忍不住有些失落。

  心忖要不等明天再走吧,再多留一天,明天再跟他辭行。

  鳳林武館後院。

  錢永時抓下一隻飛來的信鴿,解下綁在它腳上的一隻竹管,將信鴿放進鳥籠裡,讓它吃些飼料和飲水,這才取出竹管裡頭的字條。

  甫看完,就見自家妻子走了過來。

  “可是老三來信了?他信裡說了什麼?”孟海菁問著,等不及丈夫回答,便迫不及待的從他手裡搶過字條自己看,看完後,她破口大駡。

  “關從宗那混蛋,竟然還有臉再糾纏咱們來寶!他要是敢壞了咱們來寶和尤不休的好事,我非打死他不可!”

  錢永時與妻子看法不同,先安撫了她一句,“你先別氣,他出現也不算是壞事。”

  “不算壞事,難道還是好事不成?他當年背棄了來寶,我沒打斷他狗腿已是手下留情,無論如何我都不會答應讓他再跟咱們來寶在一起!”提起當年的事,孟海菁翻起了舊賬。

  “我說的不是這事,我的意思是,你沒瞧見老三信裡所說的事,這尤不休自關襲出現之後,便一再隱來寶別受他所騙,看來對咱們女兒十分關心。”錢永時指出兒子信裡最重要的一點。,經他一說,孟海菁雙眼噌地一亮,“你的意思是說,尤不休對咱們來寶動了心“這事還不確定,再等等老三那邊的消息。”

  “要不我親自過去一趟吧。”孟海菁接不住性子,不想留在武館裡乾等。

  錢永時溫聲哄勸自家娘子,“武館這裡我走不開,要不我就陪你一塊過去了。

  自咱們成親以來從未分開過,你不在身旁,我時時刻刻惱記著你,怕也無心指點弟子們武功。”他話裡的意思是不想讓妻子離開,但他這話說得軟,讓孟海菁聽了十分受用。

  她嬌嗔了句,“你說你都這把年紀了,怎麼還這麼粘人。”嘴裡雖這麼念叨,但她臉上帶著甜笑,當即打消了親自去找女兒的念頭。

  三言兩語勸服了自家妻子,錢永時溫言淺笑的將自家娘子樓進懷裡,“自打那年你在我仇家手上救了我一命,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不粘著你還能粘誰。”對他來說,妻子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比起兒女們都還重要。

  孟海菁嬌笑的依偎在他懷裡,她這輩子做得最對的一件事,就是當年一時心善救了他,才能得來這樁好姻緣。

  如今她只希望女兒也能有她這般好運,也得到一個好丈夫。

  一條黑影在深夜時分悄悄竄進錢來寶的廂房裡,他無聲的屏住氣息,摸到床榻旁,揚手朝熟睡中的她灑了些粉末,再神不知鬼不覺的退了出去。

  睡夢中的錢來寶渾然不覺,翌日醒來,忽覺得渾身虛弱,一點力氣都提不起來。

  “錢姑娘,你醒了嗎?”

  察覺她遲遲未起身,尤不休有些擔心,錢來寶是習武之人,平日裡都早早就起了,不曾這麼晚過,這會兒都已時還不見她起來,他放心不下,遂來到她房門外,抬手敲著門板問。

  “醒了。”她踩著有些虛浮的腳步,上前開門。

  見她臉色有些憔悴,尤不休面露關心的問:“錢姑娘怎麼了?”

  “我也不知,一早醒來,覺得身子虛弱乏力,腦子有些昏沉。”

  “莫不是病了,我去請大夫來給你瞧瞧。”

  “多謝,勞煩尤大哥了。”她自幼練武,身子一直很好,鮮少生病,這回忽然全身綿軟無力,也覺得自個兒約莫是病了,只是這病來得有些突然,她本打算今日要向他辭行,回武館去,眼下身子這種情況,暫時也走不了了。

  “跟我客氣什麼,你先歇著,我這就讓小二去請大夫過來。”尤不休扶她上了床榻,細心替她掖了被角後,很快出門,叫來小二,吩咐他去請來大夫。

  小二很快帶著一位大夫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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