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小鬼代選妻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聽見是兒子的意思,韓氏頷首,“確實是該整頓整頓,免得再讓居心不良的下人有機可乘,你是當家主母,這事你看著辦吧,把那些不用心替咱們辦事的下人都揪出來,咱們府裡不再留這種人。”她自問這些年來一向寬待下人,卻招來這種事,讓她有些心寒。

  韓氏話才剛說完,簡霜霜便一臉愧疚的跪在她跟前認錯,“娘,府裡發生這種事全是我的錯,是我識人不清,沒發現何管事心思如此惡毒,不僅害了我自個兒,也害了四弟妹和兩位妹妹,請娘責罰我。”

  “欸,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這事也怪不得你,你自個兒也遭何管事所騙,喝了那藥。”韓氏連忙讓身邊伺候的婆子扶起她,寬慰了她幾句。

  霍翠鸞冷冷瞥了簡霜霜一眼,輕蔑的說了句,“假惺惺。”

  湯水淳不著痕跡的瞟霍翠鸞一眼,若有所思。這簡霜霜演技高明得連韓氏和景韶都被她給瞞騙,為何霍翠鸞卻似乎早就知道她的真面目?

  “提刑官已會同刑部和大理寺的官員,提訊張府的所有下人和幾個姬妾,調查他虐死小妾一案。”嚴慶站在書房裡,向景韶回稟張老爺一案的進度。

  周堂飛那張憨厚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也接腔道:“那些姬妾和下人,咱們都暗中打點過,他們在堂上會如實供出張老爺所做的一切。”

  他和嚴慶沒讓他們加油添醋,只要他們一切照實稟告即可。依照張老爺在那幾個小妾身上所做下的事,已足夠讓他身敗名裂,不得翻身。

  景韶贊許道:“這件事你們辦得很好。”

  稟告完正事,周堂飛有感而發的說:“二爺,咱們先前暗中到張府調查這事時,真是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張老爺的行徑委實太過分,連我聽了都想宰了這畜生,他每次行房前都要把那些小妾給虐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據說她們叫得越淒慘,張老爺便越興奮,因此活活打死了好幾個小妾,其中有兩個小妾甚至都還沒及笄呢。嚴慶看不過去,還一度想拔劍砍了他。”

  嚴慶冷漠著臉橫了周堂飛一眼,雖被出賣,不過他一向寡言,因此沒有說出周堂飛曾偷偷在張老爺的飯菜裡下了巴豆的事,讓他那一整天都只能蹲在茅廁出不來。

  “這種人一劍砍死他太便宜他了。”景韶淡淡回了句。

  周堂飛附和,“可不是,要讓他在牢裡也好好嘗嘗受人淩虐的滋味,才能消除那些被他虐死的姑娘們的恨。”比起那些遭他虐死的姑娘,他先前對他下的巴豆實在是微不足道。

  “二爺。”姜管事匆匆敲門進來。

  “什麼事?”

  “有何管事的下落了。”姜管事神色有些凝重。

  “他在哪裡?”

  “方才衙門的官差來報,說是有人在城郊的樹林裡見到一具吊死屍,有人認出那正是咱們府裡先前失蹤的何管事,要咱們派人去義莊認屍。”姜管事稟報。

  景韶起身道:“我親自過去認屍。”一直遲遲搜尋不到何管事,他便有預感何管事已被滅口。

  “二爺,我也一塊去。”周堂飛自告奮勇,跟在他身後走出書房。

  嚴慶默默走在最後。

  三人騎馬來到義莊,景韶翻身下馬,一名淮州府的捕頭上前朝他拱手道:“景二爺怎麼親自來了?”

  景韶抬手回了個禮,“剛好得空,勞煩岳捕頭,那屍首在何處?”

  “請景二爺隨我來。”岳捕頭領著他走到一旁,指著躺在床上的一具屍首,回頭對他說:“請景二爺認認,這是否是貴府的家僕?”

  景韶上前認屍,周堂飛與嚴慶也往前一步,三人各自看了幾眼,確認死者正是何管事。

  嚴慶查看屍首須臾,稟告主子道:“初步查看,他身上並無其他外傷,只有頸部有勒痕。”

  一旁的岳捕頭想起一事,從衣袖取出一封信,遞給他,“對了,景二爺,咱們先前還在這死者身邊發現一封書信,似是他的遺書。”因為事關人命,所以這封遺書他之前已先一步看過,確認死者是畏罪自盡。

  接過後,景韶取出信。

  周堂飛在一旁伸長頸子也想看,但又不敢明目張膽的湊到主子跟前。

  看完那封書信,景韶臉上掠過一抹訝異,把信遞給周堂飛。

  周飛堂抬手接過,與嚴慶一塊觀看信裡的內容,看完之後,他滿臉狐疑。

  “這何管事竟是畏罪自盡?!”信裡提到他之所以瞞著景府的眾人,讓府裡的女眷們服用那帖避孕的藥,是為了報復景府。

  何管事的父親生前也經營一家造紙作坊,卻因為景家所屬的造紙作坊造出雲霞紙,使得其父的作坊生意每況愈下,最後只得收了作坊,回鄉種田去,其父心中因此鬱結難解,隔年便過世。

  他認為其父之死乃是景家所逼迫,為替父親報仇,在八年前來到景府賣身為奴,暗中伺機報復景家。後來無意中得到那方子,遂開始給景家的女眷們服用,想讓景家斷子絕孫。

  事發後他雖逃走,但景家派人四處搜捕他,最後他無處可逃,才在這林子裡了結自己的性命。

  周堂飛摸著下顎忖道:“這事有點說不通,三爺不是還有兩個兒子嗎?”他若是真想讓景家斷子絕孫,也該對那兩個小少爺下手才是,但那兩個小少爺這幾年來可是一直活蹦亂跳,好得很。

  嚴慶提醒他,“三爺是庶出。”

  周堂飛拍了下腦門,“是喔,我差點忘了,景家只剩二爺一個嫡子,不過二爺若是膝下一直無子,倒也可以過繼三爺的兒子來繼承景家香火啊。”

  景韶沒多說什麼,謝過岳捕頭,便上馬離開。

  兩人也連忙上馬,跟在後頭離去。

  回府後,景韶將那封信交給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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