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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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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見塵捺著性子解釋,“不是你不如她,而是這種事需要緣分,我跟挽秋有夫妻緣,但我跟你只有兄妹之緣。含青,一開始我就只把你當成妹妹看待,如今也是,這事你大哥也很清楚。” “可是我一開始就好喜歡你!你怎麼可以這樣?那個丁挽秋她到底有什麼好嘛?”聽他這麼說,她好不甘心,淚水控制不住的快速滑落。 他不知該怎麼勸她,只能沉默以對。 見他一句話都不再說,連安慰她一句都不肯,姚含青又氣又惱的跑了出去。 輕歎一聲,寒見塵從畫筒中抽出一卷畫。 他徐徐打開那幅畫,上面繪著一棵茂密的大樹,樹下站著兩個人。 簡單幾筆便清晰的勾勒出兩人形貌,細看可以發現其中那名站在大樹右側,面容英挺的男子正是他,而站在左側的女子容貌則神似丁挽秋。 這一幅畫是那年娘的忌日時,他去祭拜母親回來後畫下的。 那日回來後,他曾再去恩澤寺後山數次,但都未曾再見過她,之後雖因作坊事務繁忙沒再去尋她,卻也不曾忘記她。 就在幾個月前,一得知大娘擅自作主為他訂下一門親事時,他便要求她退掉,因為他若要成親,會娶自個兒中意的姑娘,也就是那年遇見的她,因此,在他要求大娘退掉婚事後,還曾拿著畫到恩澤寺去打聽她的下落。 然而寺裡的小沙彌在看了畫像後說她已許了人家。 聽見這個消息,他很震驚又很失落,無心再多問下去,之後,發覺大娘沒有將婚事退掉,他震怒之餘,只想著要令大娘在喜堂上顏面掃地,未曾想過新娘子的處境。 只是他萬萬料想不到,她許的人竟然就是他…… 緩緩收起畫卷,寒見塵走到隔壁,取了一隻漆器離開書齋。 回到寢房,丁挽秋有些坐立難安,時而顰眉蹙額、時而輕聲歎息。 她的異常,連銀珠都察覺到了,“少夫人,您怎麼了?”心境一向平和的少夫人,鮮少露出煩心的表情。 “……今兒個作坊出了事。”遲疑了下,丁挽秋說道。她心頭悶得慌,想聽聽銀珠的意見。 “出了什麼事?”銀珠不解的問,她一直在寢院裡,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丁挽秋整理了下思緒,簡單的說道:“作坊出了內賊,相公查到那人就是作坊的總管事岳叔,而今日我從作坊要回來的時候,被他挾持了。” 聽見她遭人挾持,銀珠低呼一聲連忙上下審視她急問:“那您有沒有受傷?” “沒有,可相公為了救回我,答應岳叔的條件放走了他。”說到這兒,丁挽秋眉心緊蹙。 銀珠聽不出這有什麼不對,“他挾持了少夫人,少爺這麼做也是沒辦法的啊,不然要眼睜睜看著那人傷害您嗎?” “可若不是因為我,相公已抓住他了,我想相公此刻一定很生氣。”所以他在送她回來的路上,神色才會那麼陰鷙。 銀珠總算聽出她是心煩什麼,想了想後問道:“少夫人,恕奴婢斗膽問您一句話,少夫人是故意讓內賊抓住的嗎?” “當然不是。”她怎麼可能會故意那麼做。 “既然少夫人不是故意被抓住,那少爺哪有責怪您的理由?少爺雖然性子冷,但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您別多慮了。”銀珠勸道。 “但回來的路上,相公臉色一直很陰沉。” 銀珠忖道:“奴婢想少爺在氣的也許是內賊,他身為作坊的總管事,竟然出賣作坊,無論是誰知道都不可能不生氣吧?” “是這樣嗎?”他在氣的是岳叔而不是她? “一定是這樣啦,少夫人別多想了。”銀珠說著,突然瞥見他們正在談論的人走了進來,連忙福身,“少爺。” 聽見銀珠的話,丁挽秋抬眸望過去,看見寒見塵正朝她走來。 “相公。”她起身輕喚。 寒見塵將手裡拿著的那只漆瓶遞給她。 “這是……”丁挽秋不解的看著他。 他那雙深邃的瞳眸注視著她,“送給你。” “這只白梅漆瓶你要送給我?”她很意外。 “你不是很喜歡這只漆瓶嗎?” “我很喜歡,可你怎麼會突然想送給我?” “你今天受驚了。”他簡單的說明原因。 丁挽秋不敢置信的詫問:“所以你是想給我壓驚?” 寒見塵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說出一件她不知道的事,“這只漆瓶是我親手做的。” “你會做漆器?”丁挽秋吃驚的瞠大那雙細長的秀眸。 見總是神情平靜的她這麼詫異,寒見塵冷銳的黑瞳隱隱流露出一抹笑意,“這只漆瓶是我幾個月前做的,從它的胎體到最後的雕漆,都是我自己親手完成。” 丁挽秋突然驚覺自個兒太大驚小怪了,他身為寒氏作坊的少爺怎麼可能不會做漆器?接過那只漆瓶,她漾開笑容,“我第一眼瞧見它的時候就覺得它好美,這瓶身上的白梅栩栩如生,仿佛是真正的花插在上面。”她還記得王大娘說過,這只白梅漆瓶的雕漆技法非常困難,至今只見過這一隻,足見它的珍貴。 聽他說是給自己壓驚,想起她在意的事,於是不安的說道:“對不起,今日我不慎被岳叔挾持,壞了你的事。” “這不是你的錯,是我疏忽了,不該讓他有機會逃出來。”聽出她的擔憂,寒見塵安撫著,伸手撫向她的粉頸,那裡已不再沁出血絲,但隱隱殘留一道血痕,“還痛嗎?”他語氣裡流露出心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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