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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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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日章見從這四個婢女身上沒能問出什麼,便命總管去傳喚送去木炭之人,接著向他問及為何苛扣常傲霜月例的事。 “這事奴才並不知情,奴才這就去查問是誰膽敢苛扣常夫人的月例。”賀總管回答後匆匆離去。 昨日送木炭的人很快就被帶過來,這次由鐘日章親自審問他。 他神色嚴峻,沉聲詰問:“是誰命你在木炭裡摻了毒香?” “冤枉啊,世子,奴才從沒見過什麼毒香,李叔將木炭交給奴才,奴才便直接送去常夫人那兒了。”李叔是負責管理柴房和雜物的下人。 見他又扯出一人,鐘日章再將李叔召來詢問,結果他卻答說,那木炭他是交由另一個下人負責,而那下人前兩天兄長成親,回鄉喝兄長的喜酒去了。 這時賀總管回來,躬身稟告,“回稟王妃、世子,奴才查出,苛扣常夫人月例之事,乃是張嬤嬤所為,但那張嬤嬤數日前媳婦產子,告假兩個月去幫媳婦坐月子,眼下不在王府裡。”這張嬤嬤是王府裡的一名管事,掌管王府月例供奉之事。 梁宛兒在一旁聽著,總覺得這件事透著蹊蹺,好像鬼打牆一樣,每個關鍵人物都不在王府裡,讓事情一時無法再調查下去。 這件事令兒子也中了毒,祈王妃決心要徹查個水落石出不可,即刻命人去將這兩個回鄉的人帶回來,另外再傳召王府的侍衛統領,命他將這幾個下人押下去仔細再審訊。 一旦動用到王府侍衛,便不僅僅只是查問幾句,而是要用刑,幾人嚇白了臉,拚命求饒喊冤。 祈王妃冷沉著臉,喝道:“將他們拖下去。” 然而就在這時,裴心憐卻神色倉惶的走了進來,雙膝一曲,跪在祈王妃面前。 “心憐,你這是做什麼?” 她輕顫著唇,吐出一句話,“是我做的,是我下的毒,請王妃賜死心憐吧。” 這話一出,震驚了所有人。 祈王妃驚訝的望住她,“你說什麼?那是你所下?!” “沒錯,是妾身所下。”她低垂下臉,坦承不諱。 鐘日章難以置信的怒目質問:“這是為何?你為何要對傲霜和我下毒?” 她柔婉的嗓音,哽咽的泣道:“這些年來,常夫人仗著地位比妾身高,時常嘲笑欺淩妾身,妾身不堪其辱,心存怨恨多時,這次聽聞常夫人病了,又被禁足多月,遂想趁機報復於她,因此才找來此毒香,暗中下在送去給她的木炭裡,還將木炭給潑濕,令其受潮,以防被人看出異樣,只是妾身沒有料想到,會因此連累世子中毒,鑄下這等大錯,令常夫人身亡,妾身知錯,願以命償命。”說完,她整個人跪伏在地。 聽完她的話,梁宛兒尋思須臾,問了一句,“你那毒香是從哪裡得到的?” “是、是我昔日嫁給世子前,在一處藥鋪所得。” 梁宛兒神色一動,再追問:“那藥鋪在何處?” “那藥鋪……聽說已經搬走,不知搬到何處。” 梁宛兒突如其來的又問了她一句,“你身上的梔子熏香是在何處所買?” “是、是在熏香鋪子。” “是哪一處熏香鋪?” 祈王妃與鐘日章見她一再問及這些不相干的事,覺得十分訝異,祈王妃想出聲打斷她,但卻被兒子攔了下來。 “宛兒這麼問定有她的道理,咱們暫且先看著吧。” 裴心憐被她給問得一窒,須臾才回道:“妾身不知,都是婢女去買的。” 梁宛兒緊追著她問:“是哪個婢女去買的,叫她過來,我問她。” “是、是……”她支吾的回答不出來。 這時隨她前來的一名婢女及時出聲道:“是奴婢在翠柳大街的旺福熏香鋪買的。” 梁宛兒看了那婢女一眼,朝鐘日章輕聲說了幾句話。 他眉頭一皺,指派了兩個隨從,分別交代他們幾句話,兩人領命離開,他再讓那婢女領著春雅,去裴心憐的房裡,將梔子熏香給取過來。 祈王妃一頭霧水,看不明白兒子與媳婦究竟想做什麼。 梁宛兒走上前向她稟告,“宛兒知道母妃此刻定然心存疑惑,但請您再稍待片刻,待會便能向母妃稟明原由。” 聞言,祈王妃這才壓下疑惑,耐心坐在廳裡等著。 春雅很快就取來那熏香,又等了幾刻鐘,有名隨從帶著一包熏香進來,接著另一名隨從領來了一位身形瘦小的中年婦人。 梁宛兒向祈王妃介紹,“她便是我先前所說的那家熏香鋪子的掌櫃。”說完,她站起身走到那女掌櫃面前,溫聲問道:“掌櫃的莫緊張,我差人請你過來,是有事想請教於你。” 女掌櫃進來後才知曉,原來今早來的貴客,竟是祈王世子妃,她小心翼翼的答道:“世子妃但問無妨,民婦知無不言。” 梁宛兒將春雅取來的熏香,連同侍衛從那婢女所說的熏香鋪子買回來的熏香一塊遞給她,“勞煩掌櫃聞聞這兩種熏香,看哪一種是出自你鋪子裡的?” 那女掌櫃仔細嗅聞這兩種之後,指著春雅帶來的那袋熏香,答道:“雖然皆是梔子香氣,但這袋是出自民婦鋪子裡的熏香。” 梁宛兒瞟了裴心憐身後的那名婢女一眼,啟口再說道:“今早在我進去你鋪子之前,另有一位公子也去了你的鋪子,你可還記得他?” “記得。”女掌櫃頷首。 “那位公子去你鋪子做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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