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收編逆臣當夫君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她神色肅然,堅決的道:「狗被逼急了都還能跳牆,你若是把我逼急了,我沒什麼事做不「你不嫁給我,難道想在宮裡孤獨一生嗎?」韋殊寒怒聲質問。

  她淡然回道:「既然我當上了皇帝,難道就不能聘後納妃嗎?」

  他氣極反笑,「你是女兒身,如何聘後納妃?」

  瞅見他似乎被她的話給氣到了,她心中的鬱結稍微舒坦了些,「誰規定聘後納妃就一定得臨幸她們,我不能只找她們進宮作伴嗎?」

  「你……」韋殊寒不知該怎麼罵她,狹長的雙眼緊盯著她,「你就這麼不想嫁給我嗎?」

  魏青晚注視著他,輕聲道:「我不想留在深宮之中,倘若你願意放棄這裡所有的一切,與我遠走天涯,我便願與你結為夫妻,一生一世不相離。」

  聽見她這番話,他沉默不語,如今的一切是他費盡心思才得到手的,他捨不得放棄,他不像她甘於平淡,他是蓄勢待發的蒼魔,雄心勃勃,欲振翅高飛,一展長才。

  他想讓朝廷按照他的意思來治理,他要將所有貪官污吏全都整肅乾淨,他想讓這世上再無那些為一已之私以權害人之事,所以他不能如她所願。

  最後他的回答是,跨步轉身離去。

  魏青晚垂眸抬手撫著那身女裝,在他心裡,她終是比不上名利權勢,她幽然輕歎了聲,拿起錦盒的蓋子,蓋上那身衣裳。

  ***

  六月初三,百官朝拜,魏青晚正式登基為帝。

  新帝登基,第一件事便是擬先皇的廟號與諡號,和先皇奉安歸葬之事。

  不過這些皆無須魏青晚裁示,自有韋殊寒代她處置發落,她只要當一個閒散的皇帝即可。

  「太皇太后駕到。」

  聽見太監的通稟聲,正窩在軟榻上看著閒書的魏青晚,連忙起身,到宮門前相迎,「太皇太后怎麼來了?應當孫兒去拜見您才是。」太后在她登基時,尊稱也跟著升為太皇太后。

  「哀家這不是等了好幾日,都等不到皇帝,這才不得不親自過來。」太皇太后神色一沉,橫她一眼。

  魏青晚訕訕的摸了摸鼻子,不是她不想去見皇祖母,而是害怕去見她。三皇兄至今仍被關押在牢裡,韋殊寒沒打算放了他,若是皇祖母讓她放人,她也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

  扶太皇太后坐下後,魏青晚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關心的問道:「太皇太后近日身子可安康?」

  「宮裡這陣子出了這麼多事,皇帝認為哀家的身子能安康嗎?」太皇太后冷著臉回道。

  怎麼說都不對,魏青晚索性閉上嘴不再出聲,以免再惹得皇祖母不悅。

  「皇帝倒是十分清閒,這時候不在禦書房批示奏摺,竟待在寢宮裡頭,莫非皇帝的身子有哪兒不適?」太皇太后質問。

  她隨口找了個藉口,「是有些頭疼。」

  「可有宣太醫來請脈?」

  「晚點朕就宣太醫前來。」

  「頭疼可不是小病,莫要像你父皇一樣……」說到這兒,太皇太后陡然打住了話。

  她知皇祖母這是想起了父皇的頭疾,她也不好接腔,屋裡一時靜默無聲。半晌後,太皇太后緩緩啟口,「哀家明白你的難處,有些事你也作不了主,事情演變成這般,是咱們欠了韋家的,哀家只希望你能盡你的能力,保住你三皇兄,他與你畢竟兄弟一場。」

  魏青晚只是點點頭,並未承諾什麼。倘若當時韋殊寒沒有先下手為強,制住三皇兄,讓情勢反過來,那麼她相信依三皇兄的為人,是絕不會留下她一命,她會成為他登上帝位的第一顆踏腳石。

  然而她倒也不是因此而不肯答應皇祖母,而是韋殊寒能留下三皇兄沒殺了他,已是饒他一命,要讓他放了三皇兄是不可能。

  不過她也不能不給皇祖母一個回答,她想了想,說道:「朕會盡力試試,但能不能成,朕也不敢保證。」

  送走了皇祖母,魏青晚接過盛嬤嬤遞來的一盅果子茶,有一口沒一口的慢慢啜飲。

  方才太皇太后與她說話,也沒瞞著其他宮人,盛嬤嬤在一旁也聽見了,她猶豫了會兒,小心翼翼的輕聲探問,「皇上,您真打算要求韋統領饒了三皇子嗎?」

  韋殊寒如今雖然把持著朝政,但仍領著武衛營統領的職,也沒要求她為他加官晉爵,故而宮人和朝臣們提及他時,仍稱呼他為韋統領。

  魏青晚回道:「我既然答應了太皇太后,總要在他面前提上一句。」至於韋殊寒要不要放人,那就是他的事了。

  太皇太后來她這兒也沒避著旁人,八成也知道她宮裡有人會將此事稟告韋殊寒,因此太皇太后真正的目的不過是想藉由她這邊的人,將此事傳到韋殊寒耳裡罷了,並沒奢望她真能勸得了他放人。

  「殊寒,你打算何時成親?」這陣子經過太醫為她調養嗓子,包語露如今已能用瘠啞的嗓音說上幾句簡單的話。

  聽見這陌生的聲音,附身在韋殊寒扳指上頭的魏青晚朝外看去,想知道說話的人是誰,隨著韋殊寒抬起的手,她瞧見一名清痩的婦人,約莫四、五十歲的年紀,她臉上未施脂粉,五官柔雅娟美,神色沉靜。

  她還在想此人是誰時,便聽到韋殊寒回話的聲音——「娘,朝政尚未穩定下來,此時孩兒尚無暇談論婚娶之事。」

  聞言,魏青晚驚訝的望著那名婦人,原來她就是被父皇囚困多年的羽妃娘娘,她不知他竟已將羽妃接出宮回到韋府了,宮裡竟然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麼你可有中意的姑娘?」包語露乾澀的嗓音透著濃濃的關切。

  韋殊寒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道:「是有一個,不過她不肯嫁給孩兒。」

  「這是為什麼?」

  韋殊寒搖搖頭,「她對孩兒提了一個要求,可孩兒無法答應。」

  「是什麼要求?」包語露有些急切的追問。

  「她要孩兒放下一切,跟她離開京城。」韋殊寒坦白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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