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收編逆臣當夫君 | 上頁 下頁


  魏青晚上了馬車,見他也坐進來後,問道:“韋統領,咱們這是要上哪兒查案?”

  父皇昨日下的那道口諭也沒說要去哪兒、查什麼案,她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洮縣,約莫明天才能抵達。”

  “是要查什麼案子?”她再問。

  韋殊寒簡單答道:“有人密告,朝中有官員為了前程殺害糟糠妻子與兩名親生兒女,另娶名門千金。”

  為了榮華富貴,拋妻棄子的事她沒少聽過,但因此而狠心殺妻殺子的事倒是鮮少耳聞,難掩詫異,“這官員是誰?竟下得了這種毒手!”

  他淡淡的回道:“這事是真是假,在還未調查清楚前,不能遽然論斷。”

  魏青晚一副受教的表情,頷首道:“韋統領說的是。”

  馬車裡就只有他們兩人,此時的她,不像之前那般附在他的扳指上頭,而是活生生的與他坐在一塊,令她有些局促,她不著痕跡的移了下位置,想拉開些與他的距離。

  韋殊寒似是沒發覺,神色自若的問道:“七皇子可曾出京過?”

  “以前曾跟隨父皇去蓬山秋獵過兩次。”換言之,她最遠只到過蓬山,京城外其它的地方還不曾去過,她心忖,不如趁這個機會,在外頭多瞧瞧,也好為日後離京之事做準備。

  “那這趟出京七皇子可多走走看看,外頭雖不比京城繁華,卻也各有各的好,還能嘗到一些京裡嘗不到的吃食。”

  “聽韋統領這麼一說,本宮倒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調查完此案,得空時,臣可陪七皇子四處走走。”韋殊寒示好道。

  “那就有勞韋統領了。”對他的刻意示好,魏青晚暗自警惕,但臉上仍帶著一貫慵懶的笑。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後,魏青晚便閉上雙眼,今兒個早早就起身,坐在馬車裡又有些搖晃,令她逐漸感到困意湧上。

  韋殊寒見她只手撐著腮頰,長睫輕掩,靠著車壁似是睡著了,他打量著她的眸光也稍微放肆了些,幾位皇子裡,就數七皇子的模樣生得最為俊美,她的五官肖似已故的眉妃,但少了眉妃的嬌媚豔麗,多了分溫潤清雅。

  平日裡性子疏懶,不喜與人爭寵,與其它皇子處得不錯,但皇上卻不喜七皇子,覺得七皇子懶散成性,不堪大用。

  那日宗人府前來向皇上稟告五皇子大婚之事,順道提了七皇子今年已十六,到了該出宮開府的年紀,請示皇上要安排哪座宅邸給七皇子,他正好在場,覷了個機會刻意提起霓裳舞,果然令皇上想起眉妃,進而對七皇子也生起幾分顧念之情,便將東華大街的那座宅邸賜給了七皇子。

  他已選上魏青晚成為他日後的傀儡,這是他示好的第一步,但要讓魏青晚聽任他的擺佈,還得一步一步來。

  初春空氣中仍帶著一絲寒意,見她身上雖披了件棗紅色斗篷,似乎仍覺得冷,微微縮起身子,韋殊寒拿起擱在車裡的墨色斗篷,輕輕為她蓋上。

  對於能為他所用的人,他從不會虧待,日後只要魏青晚乖乖的遵從他的吩咐,他會扶持她登上那至尊的寶座;但倘若魏青晚不能為他所用,那麼二皇子的下場就是她的殷鑒,這可是當年他與魏青瓏連手完成的計劃。

  抵達洮縣已是日落時分,兩人沒住進驛館,而是找了處客棧落腳。

  翌日一早,韋殊寒已去查案,吩咐侍衛轉告魏青晚,待他起身後再到縣衙與他會合。

  晏起的魏青晚慢條斯理的洗漱後,在客棧用了早膳,也沒趕著去縣衙,自顧自的在城裡四處閑晃。

  她不知為何韋殊寒沒差人叫醒她,興許是礙于她皇子的身分,抑或是有別的原由,她也不在意,不用跟著韋殊寒一道,正合她心意,至於查案的事,有他在,哪裡輪得到她操心。

  前日離京時,關於他們來洮縣要查的案子,他只簡單說了兩句,其它的也沒多提,由此便可知,他應是不想她插手干涉。

  走在陌生的城鎮裡,她處處覺得新鮮,聽著貨郎和小販們的吆喝叫賣聲,還有孩童的嬉笑聲,這裡雖沒有京城的繁華,但平淡中卻透著一股朝氣,那是一種能自由自在過日子的人才有的活力,就連長在牆角處的雜草,在她看來似乎都比京城裡的更加鮮活。

  踩在青板石鋪成的街道上,她臉上帶著淡雅的微笑,不著痕跡的望著周遭的一切,將經過的茶館、酒肆、糧行、醫館以及作坊,甚至搭乘驛車的地方都——默記在心。

  她自小長在深宮裡,以往縱使出了宮,也頂多是在京城那幾條繁華的大街上轉轉,鮮少能去其它地方,自是不太熟知一般百姓們是怎麼生活的。

  此時,魏青晚好奇的站在一間鋪子前,看著裡頭展示的那幾身男女衣裳,她的衣裳全是由宮裡的織坊量身而作,她不知道原來坊間還有賣這種裁好的衣裳。她的目光在那些衣物上頭掠過,而後多看了一襲秋香色的衣裙幾眼。

  她打小就穿男裝,不禁好奇的想著,不知自個兒穿起女裝會是什麼模樣。

  東家瞧她駐足在門外,堆滿了笑容出來招呼道:“客官可是要買衣裳?咱們店鋪裡有京裡最時興的款式,您要不要進來瞧瞧?”

  魏青晚遲疑了一下,走了進去,讓侍衛在外頭等著,不久再出來時,手裡多了包衣物。她買了兩身灰色和藍色的男子衣袍,樣式和布料都十分普通,與城裡的百姓所穿的相似,這些是為了她日後離京所做的準備。

  這時,她聽見不遠處傳來啜泣聲,抬目望去,看見一個婦人帶著一個約莫三、四歲大,瘦巴巴的男孩站在路旁,兩人前面擺著一塊青色的粗布,上頭放著數十把木梳。

  “娘知道你餓了,可咱們的梳子一把都沒賣出去,沒錢給你買吃的,回去我再煮兩個地薯給你吃。”婦人面色憔悴消瘦,抱起兒子,低聲哄著。

  “娘,我不要吃地薯,我想吃包子。”孩子抽抽噎噎的說。

  “咱們哪來的銀子買包子,梳子要是再賣不出去,咱們連租金都繳不出來,要被陳大娘給趕出門了。”

  魏青晚走了過去,挑了幾把木梳。

  婦人見狀,趕緊把孩子放下來,把梳子包起來,欣喜的道:“多謝公子。”

  魏青晚看著怯怯的拽著娘親褲腳的瘦弱孩子,問道:“這孩子幾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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