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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你究竟是怎麼把自己弄成這樣的？你是不是又揍了誰，所以才弄傷手？”又氣又心疼的，就知道她這麼粗暴又大喇喇的性子，早晚出事。 　　“才不是，我是被一輛腳踏車撞到的好不好，什麼揍人，說得好像我很粗暴似的，我這個人一向很講道理的，才不會無緣無故扁人。” 　　他不可思議的瞪住她。“被腳踏車撞到會這麼嚴重？” 　　“對呀，那個老太太腳踏車騎得好快，我好端端的走在路旁，就莫名其妙被撞到了。”最寶的是那位老人家還一味的怪她擋了她的路，而不說是自己的錯。 　　若不是看在她年紀大的份上，這口鳥氣她哪忍得下來，早把對方痛揍一頓。她也真夠衰了，好好的走著路，也會天外飛來橫禍。 　　“那老太太呢？她撞了你就這樣不管了嗎？” 　　“她本來要陪我來醫院的，是我跟她說不用……”話還未說完就被搶白。 　　“你幹麼跟她說不用，她是肇事者，本來就該對你負責的，那電話地址呢？你有沒有向她要？” 　　他幹麼這麼激動呀，受傷的人又不是他。 　　“有啦，她有留電話給我。” 　　“把她的電話號碼給我。”常懷憂向她伸出手。 　　“幹麼？” 　　“第一，她可能只是隨便寫一組號碼給你，我要打打看那電話是不是亂留的，第二，她撞傷了你，半點表示都沒有，這算什麼？我要打電話問她，活到一把年紀，到底懂不懂什麼是做人的道理？” 　　本來是打算把老太太的電話給他，一聽他這麼說，甄歡樂放下要伸向口袋的手，搖了搖頭。 　　“不用了啦，那老太太年紀一大把了，你不要為難人家，就算她是騙我的那也無所謂，我沒打算向她索討醫療費，何況那時是我堅持不要她陪我來醫院的。” 　　見她不肯把電話給他，常懷憂頗為不滿的道：“你這是在姑息那些做錯事的人你知不知道，你剝奪了那些人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負責的機會。” 　　“今天如果是換了一般的年輕人，我當然是不會就這樣算了。可對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有什麼好計較的，再說撞到我那個老太太自己說不定也嚇到了，而且我也只是骨折而已，不是多重的傷，沒必要去麻煩她啦。” 　　注視著她片刻，他也不再執著要電話了。 　　“好吧，你既然這麼說，那就算了，我載你回去收拾行李。” 　　“收拾行李？要幹麼？”她一臉疑惑。 　　“到我家去住呀。”常懷憂說得理所當然。 　　“我為什麼要去你家住？” 　　“你的右手弄成這樣，可以自己一個人生活嗎？連開車都很困難吧，更別提其他的事了，當然是到我家去住。” 　　“那我可以去邵芸家住，未必要去你家。”她只是被腳踏車撞傷手而已，腦袋可還清楚得很，明白跟他孤男寡女的不宜住在同一個屋簷下。 　　“邵芸？人家一家人住在一起，你好意思去打擾嗎？”何況那裡還有邵倫在，雖然說這陣子邵倫好像和懷柔走得很近，不過他還是有點不放心。 　　“我跟她全家人都熟得很，就像自己的家人一樣，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 　　就是太熱了他才擔心，誰知道邵芸除了邵倫以外，是不是還有其他的兄弟呀。 　　“你自己想清楚，你如果住到邵芸家，可就有一段時間吃不到我煮的飯菜了，如果你住到我家來，不只晚餐，你餐餐都可以吃到我的獨家料理喔。”他祭出美食引誘她，不信她不上勾。 　　邵媽媽做的菜也是很好吃，可是常懷憂做的卻更美味，權衡一下，甄歡樂有點難以取捨。 　　見她有被他說動的跡象，他再加把勁。 　　“這樣吧，如果你不好意思在我那白住白吃，這份恩情讓你先欠著，以後我有需要時，會跟你討的，畢竟朋友之間是要互相扶持幫助的嘛，對不對？反正我那還有空房間，你住進去也不會太麻煩。” 　　說得也是，邵芸她家就沒有多餘的房間給她住了，若是過去，就要跟邵芸擠一張床，對她也過意不去。不過想一想，就算右手打了石膏，日常生活是會有些不方便，但頂多是比較麻煩一點，應該不至於造成太大的障礙，還是住在自己家裡就好。 　　“這樣好了，常懷憂，三餐的事就拜託你了，其他的我可以自己來。” 　　“那……好吧。”見她堅持，他也不再說什麼，只是有點想把她抱在懷裡安慰一番，可惜她似乎不需要任何的慰藉，讓他沒有這個機會。 　　唉，女人那麼堅強幹什麼呢，總該留點讓男人表現的機會嘛。 　　金錢茄子、紅燒羅漢齋、苦瓜鹹蛋、烤奶油白菜、香蒜薯泥、酥皮洋蔥湯，一桌的菜，讓甄歡樂吃得不亦樂乎，短短七天，她的體重增加了幾公斤，穿起衣服來腰圍都有點緊了。 　　沒辦法，誰叫常懷憂煮的菜真的是太好吃了，每餐都要連吃好幾碗才行。 　　每吃他一頓，她的心就被他收買一次，現在她不只看他不討厭了，也不覺得他個性差了。她還反而覺得他真是個大好人，不辭辛苦這樣每天跑來煮菜給她吃，這麼好的人，打著燈籠都找不到了。看來以前是她誤解他了，他其實有一顆柔軟、體貼又善良的心。 　　“常懷憂，我決定把你從普通朋友升級為好朋友，你這麼講義氣，將來我會報答你的。” 　　“好朋友？”常懷憂眉心攏聚起來。“我在你心中只是好朋友而已？”這不是他要的，他要的是更深一層的感情。 　　“呃，你覺得好朋友還不夠嗎？那非常好的朋友這樣總可以了吧？”喝一口酥皮洋蔥湯，再吃幾口烤奶油白菜，嗯，真是太好吃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歡樂，”他已經自動省掉了姓氏，以表親昵。“我的意思是你對我難道沒有其他的感覺嗎？我上次問過你，你喜歡吃我做的菜，除了好吃之外，還有沒有別的原因，你還沒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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