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淚眼王妃 | 上頁 下頁
二十五


  “好。”被他所拒,她也不以為意,笑著將筷箸遞給他。“你吃完若是覺得好吃再告訴我,我下回再做給你吃。”接著她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兩手撐著腮頰看著他吃,一邊同他說話。

  “我今天聽說邵家已發現邵綸沉迷毒癮的事,他被邵中德打了一頓,因為他為了買毒,從庫房裡拿走了幾千兩的銀子,這孟家定是如我書裡所寫那般,在邵綸染上毒癮後,就一點一點的抬高了那神仙酒的價錢,你說這邵家要敗亡的交接班,是不是快過了。”

  君連笙見她說到高興處,還抬了抬眉,再細聽她說話的尾音總會微微上揚,他目光忽地一凝,他先前未留意,此時才發現,她有些表情和腔調竟與蝶兒相似,這是巧合嗎?抑或是她在學蝶兒?

  見他突然目不轉睛的瞪著她,她适才問他的話也不搭腔,杜紫芯不明所以的抬手在他面前揮了揮,“欸,你幹麼一直看著我,我說的話你有聽見嗎?”

  “我只是突然發現你……”

  見他話說到一半突然打住,她追問:“我怎麼樣?”

  “……你做的這南瓜餅味道不錯。”他沒說出她與蝶兒有處相像之處,他想那些應是巧合,她與蝶兒只見過一面,是不可能如此熟悉她的這些特徵。

  她曾說她與蝶兒一見如故,興許就是兩人有相似之處,才會見投緣。

  “你若喜歡,我下回再做給你吃。”她眸兒彎彎的笑望他,原本撐在腮頻邊的手交叉的相握。

  君連笙怔怔的望住她交握的雙豐,蝶兒以前高興的時侯也是這般模樣。

  陡然間一念掠過,卻因為太過不可思議,在動念的瞬間就被他掐滅。

  杜紫芯是左相的女兒,絕不可能會是蝶兒!

  蝶兒已經死了,他定是太過思念蝶兒,才會萌生這種妄念。

  “……說不定用不著等你搜集邵中德貪贓枉法的證據,孟冠就把邵家給整垮了……”說到這兒,杜紫芯發覺他神色有異,關切的問了句,“王爺今天怎麼了,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可是累了?”

  他按了按眉心,順著她的話頷首道:“是有些累了。”

  杜紫芯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王爺也早點歇著吧。”

  在她離開後,君連笙抬止望向掛在牆上的那幅牡丹畫,看了眼畫上的那對蝶兒,微微一怔後,他從衣袖裡取出那條隨身帶著的帕子,時而垂眸看著手裡的帕子,時而望向那畫上的蝶兒,越看心中越遲疑。

  先前他便是因為這幅畫與這條帕子有些異曲同工之處,所以才留下,如今再細看,帕子上的牡丹和蝶兒雖是繡的,卻與畫上的筆法相似,尤其那對蝶兒,羽翼上的黑點都是三點,就連位置也一樣,這也是巧合嗎?

  還是那晚,蝶兒曾拿過其它繡有蝴蝶的繡品給杜紫芯瞧過?

  短短一晚,蝶兒既教了她如何熬粥,又教了她如何做竹風鈴,還告訴她無心庵裡的事,連這蝴蝶的樣子,難道都教了她嗎?

  此時再細想,一個僅有一面之緣的人,會如此費盡心思的替蝶兒拫仇嗎?

  縱使如杜紫芯所言,她視蝶兒如摯友,倘若蝶兒的仇家只是尋常人倒也罷了,但對方除了邵家,還有君連泗這位穆奈王世子。

  為了蝶兒,杜紫芯真肯冒著得罪蓮妃和穆親王府的危險,替她報仇嗎?

  可她利用孟冠來對付邵綸的事並不假……思及此,君連笙心中疑竇越來越深。

  禦書房。

  “皇上,這些都是邵中德這幾年來循私枉法的證據。”君連笙將這段時間搜集到的罪證親自面呈給皇上。

  君連堯看完他呈上的那些罪證,搖頭罵了句,“這蓮妃的父親真是不成器。”

  君連笙站在禦案前,神色凜然,拱手說道:“這邵中德如此貪贓枉法,不將國法看在眼裡,利用權勢收受賄賂,中飽私囊,還請皇上治他應得之罪。”

  “這事朕會看著辦。”接著若有所思的望著他,“你素來不理會這些事,今兒個怎麼會搜集了邵中德如此多的罪證,莫不是他哪兒得罪你了?”

  這位堂弟素來無爭奪名利之心,也不愛多管閒事,就連這吏部侍郎的差事他原本也不願幹的,是自己硬讓他接下這職位,他才不得不兼領。

  就因為君連笙這淡泊的性子,因此他偶爾會對這位堂弟說說心裡話。

  為帝王,身邊雖圍繞了一堆奴才、妃嬪和臣子,可這麼多人,不是敬畏他,就是想在他身上討得好處,想找一個說說心裡話的人都沒有,太孤寂了。

  君連笙淡然回答,“身為人臣,糾舉朝中奸佞,是臣子的本分。”

  君連堯沒信他的話,呵笑道:“這些年來,朕可沒見你糾舉過朝中哪個奸佞,你老實告訴朕,是不是這邵中德招惹你了?”

  水至清則無魚,朝中大小官員,不乏藉著職權謀私之事,只要不太過,他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畢竟這種事歷來杜絕不了,所以對邵中德所犯下的這些事,他倒不甚在意。若是沒被人舉發,他也不會降下懲罰,不過既然君連笙連證據都呈上來了,他也不好不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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