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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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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她毫不猶豫的頷首。 “哼,當我看走眼啦,不同你說了,我要走了。”她失望的氣呼呼離開。 江甯安歎息一聲,剛走出暖閣,便有下人來通稟,有人來找她。 “可知是誰找我?”這段時間她奉命留在王府裡,為寶賢王調理身子,除了江家曾派人將她的物品送過來之外,不曾再有人來找過她。 “說是大理寺派的人,有事要勞煩江太醫。” 太皓閣。 聞知兒子求見,啟元帝宣他進來,“東麟,你來得正好,朕剛好也有事要宣召你進宮。” “不知父皇有何事召見兒臣?”羅東麟明知故問。 “你今年已二十三,過了年便二十四,先前你因腳疾之故不願成親,如今你的腳已能行走自如,也該成婚了,朕打算將雅妃的侄女朱映珍指給你為妃,她品貌出眾,性子又溫婉柔善,配你再適合不過。” “父皇,兒臣不能娶她為妻。” 聽他說的是不能娶,而非不願娶,啟元帝問:“這是為何?” “不瞞父皇,因為兒臣心中已有人。” 啟元帝有些意外,沒料到兒子竟有了意中人,“那人是誰?”他心忖若是對方身分合適,倒也可以成全他。 “兒臣……不敢說。”羅東麟低垂下臉,嗓音裡透著絲顧慮。 “有什麼不敢說的,朕命你說。” 遲疑須臾,羅東麟這才緩緩啟口,“那人與兒臣自幼一塊長大,十年前兒臣受傷時,他時常陪伴在兒臣左右,總是用著那張開朗的笑顏,溫言細語的安慰著兒臣……” 聽到這裡,啟元帝隱約察覺不對勁,皺起眉,“你這是在說誰?” 他沒回答,逕自再道:“自打那以後,兒臣便忍不住時時關注他,明知不該對他生起那樣的心思,可兒臣控制不了自個兒的心,所以您讓兒臣納朱小姐為妻,兒臣委實辦不到,看見她,便會讓兒臣想到……”說到這兒,他似是痛楚的抬手掩住面容。 看見朱映珍會讓他想到……莫非是老八,啟元帝一楞之後,明白過來他話裡指的人是誰,驚怒的斥責,“糊塗,你怎麼能對他起了這種心思,別說你們同是男人,他還是你的兄弟!” “父皇,這些兒臣都明白,可奈何這情不知所起,忽地這麼一往情深,兒臣也惶恐得不知所措呐。”他愧疚又自責的道。 “你、你真是、真是……”啟元帝震怒得一時說不出話來。他原是想為兒子指一門好親事,哪裡料想到竟會聽他親口說出如此荒謬逆倫的事,這天下這麼多人,他誰瞧不上,怎麼偏偏就瞧上了自個兒的親兄弟。 羅東麟掀袍跪下,“請父皇息怒,莫為兒臣的事氣壞身子!” 啟元帝想痛斥兒子,但見他已滿臉愧悔之色,話到唇邊也罵不下去了,“你、你……簡直是荒唐!” “兒臣知錯,兒臣也為此痛不欲生,求父皇懲罰兒臣。” 雖說這私情不見容於世,可兒子已為此痛苦不堪,啟元帝也不知該如何責罰他,沉下臉問:“這事可還有人知道?” “這種事兒臣豈敢告訴他人,今日若非父皇想將那朱小姐指給兒臣為妃,兒臣定會一輩子守著這秘密,不敢讓人知曉。” 啟元帝能在頃刻之間決斷朝中大事,然而這事卻叫他頭痛不已,思忖半晌後,他厲色道:“納朱家小姐為妃的事便罷了,但你得給朕打消對老八那心思!” “是,兒臣……會盡力。” 稍頃,離開太皓閣,羅東麟朝後宮冷冷看去一眼,雅妃竟想把主意打到他身上,讓他迎娶朱家女為妃,可這回她不僅盤算落空,為了讓他打消對八弟的心思,父皇怕是不會再讓老八留在京裡,她這回可是偷雞不著觸把米。 但他這回把禍水東引,卻不只是為了對付雅妃,也是為了以後替江甯安鋪路。 試想當他終於歇了對老八的心思之後,瞧上別人,哪怕這人只是身分低下的丫頭,父皇定都會喜聞樂見,應了他所求。 先回江家拿了驗屍的工具,江甯安這才跟著一名捕頭來到外城一處義莊。 “雲庭,這次又要勞煩你了。”大理寺卿歐陽治那張福泰的臉上笑呵呵的,親自出來迎接她,他雖年事已高,頭髮都已花白,卻仍精神矍鑠。 “歐陽爺爺客氣了,聽說這次發現了兩具屍首。”她拿出一副特製的腸衣手套戴上,這手套是祖母為她所做,她與兄長都有。 祖母自上了年紀後,眼力沒年輕時那麼好,已沒再幫歐陽爺爺驗屍,這些年來,都是由她和兄長來幫歐陽爺爺的忙。 因上次在去秋獵前,她曾幫忙查驗一具屍首,歐陽伯伯原也被她給瞞過去,沒發覺她假冒兄長的事,但因她與兄長驗屍的習慣有些不同,被他瞧出些異狀,私下詢問後,她已將自個兒假扮兄長之事告訴歐陽伯伯。 歐陽治點頭道:“沒錯,兩天前有幾個采藥的人前來報官,說他們進山采藥時,為了采野生靈芝,在一處山谷下發現這兩具屍首,這行兇者的手段委實太過兇殘,這才請你過來瞧瞧,看能不能發現什麼有用的線索。” 這些年來,他靠著江家祖孫的幫忙,偵破了不少命案,抓獲真凶。 因當年已過世的老友不想讓他妻子擅長驗屍之事被太多人知曉,故而他每次私下請江家的人前來幫忙時,都只帶著幾個親信隨從過來,這次也一樣,只帶了三名隨從。 江甯安隨他走進義莊,來到一張長形木桌前,兩具屍首已分別從棺木裡抬出來,擺在上頭。 她看去一眼,發現那具婦人的屍首肚腹整個被剖開,血淋淋的殘忍景象,令她皺起眉。 她沒多問,神色凝肅的開始從頭到腳仔細查驗婦人的屍首,然後再重點檢查她被剖開的肚腹和被割斷的咽喉,半晌後,她開始述說死者的情況。 “這婦人年紀約二十一、二歲,已身懷六甲,即將臨盆,從屍斑上推測,死亡時間應是在四天前,腹中嬰孩被人剖開肚腹取出,不過致命原因是咽喉這一刀,除此之外,她身上還有大大小小共計十六處的傷口,多半集中在後背,不過那些傷口應是死後才造成。” 她一邊說,一旁有人提筆將她所說的話記錄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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