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奸相盼妻歸 | 上頁 下頁
二十四


  張氏冷著一張臉,“準備什麼,讓你再裝牙痛嗎?”

  “母親誤會了,我是昨天牙痛,今天已不痛了。母親難得過來,當然是準備些茶點水果來迎接母親啊。”

  說完,向和安連忙吩咐兩個小丫鬟,“采霏,你去徹茶;紫瑛,你去廚房拿些點心過來,你記得吩咐廚房是要給夫人吃的,讓廚房別像先前那樣,老拿些快餿掉的點心過來,要是讓夫人吃壞肚子,夫人可不像我這麼好說話,要埃棍子的。”

  采霏和紫瑛應了聲,一塊兒走了出去。

  向和安接著笑眯眯的看向張氏,“母親快請坐啊,總管只派給我兩個半點大的小丫鬟,難免服侍不周,母親可別見怪。這事我和夫君先後去找總管提了,讓他再多派幾個伶俐一點的丫鬟婆子過來幫忙,可總管老是推三阻四的,也不知是不是沒把夫君這個主子放在眼裡。”

  原本服侍魏遐之的是四個小廝,成親後,總管改派了四個大丫鬟過來服侍,但就在不久前,那四個丫鬟藉故被調走,換成兩個約莫八、九歲左右的小丫鬟。

  才八、九歲,放在現代,還在讀小學呢,能做得了多少事?他們向總管提了,也遲遲沒再加派丫鬟過來,她和魏遐之便知這多半是張氏指使的,沒她的命令,那總管應當也沒膽子做出這種欺主的事來。

  張氏掌管中饋,她一時半刻也拿張氏沒辦法,如今張氏自己送上門來,她當然要故意提一提這事,末了,她刻意感歎道:“唉,真是奴大欺主啊,真不知道這國公府裡誰是主子誰是奴才了,要是公公知道府裡下人都這麼陽奉陰違,不曉得會不會氣出病來?母親覺得我該不該把這事兒告訴公公?”

  魏遐之為了一家的和氣,凡事不計較也不相爭,可得到的不是感激,而是得寸進尺、步步進逼,既然他不計較,她就替他計較;他不爭,她就為他爭,只要有她在,沒有人可以再虧待他。

  張氏被她這話給氣得臉色乍青乍白,心知她這是在指桑罵楝,但她卻不得不敷衍道:“竟有此事?”

  擔心她真會告到國公爺那裡去,她不得不給她一個交代,只好吩咐黃嬤嬤,“去把那不知好歹的奴才教訓一頓,再派幾個手腳乾淨點的奴才過來服侍大奶奶。”

  她主掌中饋,若是沒她的吩咐,那總管自是不敢偷偷怠慢魏遐之他們夫婦倆,以前魏遐之吃了悶虧,吭都不吭一聲,默默忍下,哪裡想到他娶了這個媳婦,卻是半點虧都不肯吃,不僅敢給她臉色看,還敢威脅她,氣得她快咬崩一口銀牙。

  張氏吞不下這口氣,晚上就寢時,向丈夫吹著枕頭風,狀告媳婦對她的不敬。

  而向和安也在睡覺前,將這日發生的事告訴自家夫婿。

  “……你沒瞧見她那時被我說的那些話給氣得,想發作又不能直接發作的表情有多好笑。”

  魏遐之擁著她,知道她是在為自己不平,眼神柔軟的注視著她,“你可別真把母親給氣出個好歹來。”

  “禍害遺千年,通常呢,壞人都比好人活得久,你別擔心啦,她那種人命硬得很,氣不出病的。”

  “爹上摺子想請立二弟為世子,被皇上給駁了,母親約莫很失望,才會拿你出氣,要是能避就避,再怎麼說她都是國公府的主母,你若真與她相爭,討不了好的。”很多事他心知肚明。

  原本他以為讓出世子之位,讓繼母他們如意了,便不會再為難他,沒想到皇上不准父親請立二弟為世子,失望之餘,那把邪火自然只能找他發洩,但如今他有官職在身,白日裡得到翰林院去當差,繼母才會將怒氣撇到妻子頭上。

  向和安知他是擔心她,應道:“我已經儘量避著她啦,今天是她自己找上門來,只要她別欺人太其,我也不是不能忍的。”

  翌日,魏遐之下朝回府,馬上被父親叫進書房訓斥。

  “……你看看你娶了個什麼樣的媳婦兒,竟然對你母親出言不遜,言語不敬,一點教養都沒有,如此不孝的惡媳,咱們魏家哪容得了她!”

  “請父親息怒,和安並非有意頂撞母親,而是不忿下人對孩兒的欺辱輕視,才一時失態。”

  “你還為她開脫?!你堂堂國公府大少爺,下人豈敢欺辱于你,簡直是不知所謂,你莫要再一味縱著她忤逆你母親,這樣的媳婦咱們魏家可要不起!”尋國公說了重話。

  不願父親如此責備妻子,魏遐之不得不把此前一些事情給說了,“父親有所不知,孩兒成親後,原本母親指派了四個大丫鬟過來伺候,可日前總管忽然把那四個大丫鬟調走,換來兩個半大的丫鬟過來,由於孩兒已成親,先前服侍孩兒的那幾個小廝不好再進到屋裡來,屋裡只有那兩個小丫鬟,委實照顧不過來,很多事,和安還得親力親為,再說,孩兒明明身為長子,可每個月送到孩兒手上的分例只有一半,其餘的都被兩個弟弟給拿走,更別提和安的分例,甚至比之妾室還少,連她想嘗些點心,廚房送來的都是快餿掉的。”

  聽完,尋國公一臉驚訝,“真有此事?”他縱使偏袒繼室所生的兩個兒子,卻也從未想虧待長子。

  “孩兒豈敢欺瞞父親,這些年來孩兒從未抱怨,只是期望咱們一家能和和樂樂,若非今日父親責備和安,孩兒實在不願說出這些事來。”

  “這事我會親自查問,但你那媳婦也得好好管教管教,別讓她再對你母親出言無狀。”

  教訓完兒子,尋國公隨即命人召來府裡的總管,詢問長子所言是否屬實。

  而後他得知一切竟都是繼室命總管所為,他馬上回房找張氏。

  “再怎麼樣遐之是我的嫡長子,你主持中饋,即使偏心自個兒的兒子,一碗水也得給端平,你卻苛扣他的分例,挪給了鈞之、堯之,還刪減他房裡伺候的下人,你就不怕這事傳出去,讓人說你這繼母容不得人嗎?”

  張氏向來受丈夫寵愛,如今挨了他的責備,又羞惱又委屈。

  魏遐之怎麼說都是嫡長子,舅舅又是隨安侯,她本也不敢短少他的月例,是兩個兒子有次花光銀兩,挪用他的月例,見他也沒吭聲,從此便食髓知味,每個月拿走他一半的分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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