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侯門寵媳二三事 | 上頁 下頁
三五


  靜默一瞬,六皇子妃說起一段往事,“當年,我心裡想嫁的人是他,但他身分配不上我,因他只是我家的一名侍衛,我知道我爹娘絕不可能讓我給他,我曾想過要不顧一切的跟他私奔,可他不肯,他說他沒有能力讓我過上好日子,所不能害我跟著他受罪,後來皇上賜婚,我不得不嫁給六皇子。”

  白蘊惜不知這樣的秘密,六皇子妃為何會告訴她這個只見過兩次面的人,心裡既疑惑又為她的遭遇而感傷。

  倘若開平哥沒有為了她拿自己的命去戰場上拚博,那麼她和開平哥如今也不可能結為夫妻。

  想到開平哥對她的情意,白蘊惜神色溫柔的輕撫著手腕上那枚玉扣。

  “所以我很羡慕你……”六皇子妃回頭,見白蘊惜不知想起了什麼,竟滿眼柔情,下一瞬,她笑問,“你可是想到樂安侯了?”

  被她一語道破,白蘊惜腮頰微微泛紅。

  六皇子妃有感而發,“能與自己心意相合之人成為眷屬,這是世上多少女子求而不得的事,你很幸運。”

  她也不知自己為何會想告訴白蘊惜這個一直守在心裡的秘密,也許這件事積壓在她心裡太久,她想找個人傾訴,而恰好白蘊惜看見了他,她直覺白蘊惜不會把這事洩露出去,所以便找她說了。

  白蘊惜頷首,“我確實很幸運,為了我,夫君他很努力。”他拚命在戰場上殺敵,只為了拼搏一個身分,好風光回來娶她為妻。

  六皇子妃沉默一瞬,輕聲啟口,“他要離開京城了,所以來見我最後一面。”

  明白她口中所說的他就是适才離開廂房那人,兩情相許卻不能相守,白蘊惜忍不住為六皇子妃遺憾難過,她不知該怎麼安慰對方,輕輕握起她的手,善意的說道,“我幼時在善有寺聽寺裡的師父說,抄經能積福消業,為了替我爹娘積福,所以我從小就開始抄寫經書,六皇子妃可要試試?”

  六皇子妃一愣,而後笑道:“也好,那我就為來世積些福吧。”今世不可能了,希望來世她和他能成為眷屬,不再彼此錯過。

  久久的虛影忽然浮現在半空中,紫眸閃過一道亮光,輕嗯了聲,在白蘊惜對六皇子妃說了那幾句話後,她的命運軌跡竟又發生了些改變。

  因著今日她的善念,日後,這六皇子妃會助她逃過一劫。

  過年那幾日,皇城裡降下大雪,白蘊惜一直有些食不下嚥,過完年,重新開朝這日,不僅吃不下,還有些反胃作嘔。

  趙婆正好來了,見狀,心裡一動,說道,“哎呀,夫人莫不是有喜了?快請個大夫過來瞧瞧。”

  聞言,坐在桌前的白蘊惜呆怔住,下一瞬抬起眼,驚喜道,“趙婆,你說我這是有喜了?”她懷了夫君的孩子了?!

  趙婆也不敢把話說死,“我瞧著像。不過還是請大夫過來請個脈才能確定。”

  青兒趕緊吩咐一個丫鬟去讓總管請大夫過府。

  不久後,請來大夫,那大夫請完脈,笑吟吟朝白蘊惜拱手賀喜。

  “恭喜夫人,已懷了兩個多月的身孕。”這樂安侯一個多月前領兵出征的事,京城的百姓都知曉,大夫推算這孩子約莫是在他成親不久時懷上的。

  她真的有孕在身了!白蘊惜歡喜得有些語無倫次的,“這孩子是男是女?”

  不等大夫開口,趙婆便笑道,“夫人,孩子才兩個多月,哪能知道。”

  白蘊惜傻笑摸著自己的腹部,“我是一時太高興了。”夫君已離開一個多月,若是讓他知曉她懷了他的孩子,也不知會不會高興壞了。

  “我開帖安胎的藥方給夫人,頭三個月要當心點,少做事,多臥床養胎。”離開前大夫叮囑道。

  “我知道了,多謝大夫。”送走大夫,白蘊惜想到大夫的交代,乖乖躺到床榻上養胎,把趙婆和其他的丫鬟們都遣了出去,房裡只留下青兒一人。

  她高高翹起的嘴角漾著止不住的笑意,對著青兒問道,“青兒,你說我要不要寫信告訴夫君,我懷了孩子的事?還是等他回來再給他一個驚喜?”

  青兒想了想答道,“這會兒寫信給侯爺,他怕是在打仗,多半也沒那麼快能收到信。”

  “你說的沒錯,他這會兒在打仗,我不能讓他分心,還是等他回來再告訴他好了。唉,都過了一個多月,也不知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她輕蹙起眉,忍不住有些擔心,會不會孩子都生下來了,他還沒能回來。

  這麼一想,她躺不住了,又下了榻,“不成,我得再多抄幾部經書,青兒你去幫我拿紙墨筆硯過來。”

  青兒提醒她,“夫人,您怎麼轉眼就忘了,大夫不是讓您少做事,多臥床養胎。”

  “可抄經書又不是什麼粗重的事,你快去拿筆墨過來。”她與夫君便是因她在善有寺裡抄經書而結緣,白蘊惜信抄寫經書真的能積福,所她和他才能克服了種種阻撓,結成夫妻。

  她不由得想著多抄寫幾部經文,也許也能為夫婿和腹中的孩子積福。

  青兒說不過她,去取來文房四寶,站在一旁替她研著墨,看著主子神色虔誠恭謹,提著筆寫下一個一個娟秀端正的經文。

  “……崔開平已奪回四座城池,你父皇大喜,又賞賜樂安侯府不少東西,才三個月,他就連連奪回幾座城池,看來確是有真本事的,我看也許要不了多久,他就班師回朝了。”沁甯宮裡,張貴妃與兒子鄒謙在說著話。

  “這可難說。”鄒謙手裡把玩著一柄扇子,意有所指道。

  “怎麼,難道他傳回來的奏報是假的?”張貴妃訝問。

  “奏報不假,他奪回城池的事也是真的,不過兒臣私下裡收到消息,說這俺答人拉攏了另外幾個部族,集結了二十萬兵馬準備反擊。”

  聞言,張貴妃當即盤算了下敵我兩方的兵力,“咱們邊關的守軍先前被俺答人殺得只剩下六、七萬,加上崔開平領去的五萬兵馬,才十一、二萬,這可不好打。”

  “崔開平必會上書請求父皇增兵,不過崔開平請求增兵的奏報都還沒到,聽說父皇已準備讓兵部調派北隴的駐軍的去馳援。”

  “你父皇還真看重崔開平,請求增兵的奏報還沒到,就準備要給他調兵遣將了。”張貴妃酸了一句。

  “這崔開平確是難得一見的將才,若能拉攏他站在咱們這一邊,可說是如虎添翼。”對他屢出奇計奪回那幾座城池的經過,鄒謙已有所聞,對此人在用兵上的大膽和謀略,他心下佩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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