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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真受不了你耶，那你乾脆辭了那個工作，我另外幫你安排一個待遇更好、星期假日又都有休的工作。” 　　“不要，這個工作我很喜歡，不想換。走吧，送我回去，我待會還要打工。” 　　“打工、打工，你的生活裡就只有打工，不會覺得很無趣嗎？”冷皓風略略揚高的嗓音充滿了埋怨。 　　“一點也不會。”像他這種不知人間疾苦的少爺，當然無法理解他們這些升鬥小民為了生活而奔波的豐苦，更不會懂得靠自己的雙手賺取生活所得的驕傲和滿足。 　　耶誕夜，聖善夜，熱鬧的街道上處處都可聽到耳熟能詳的應景音樂。 　　咖啡館也不例外放了一整晚的耶誕音樂。 　　莫艾唇畔的笑意從剛剛就不曾斷過，笑瞅著那個笨手笨腳端著託盤，送上餐點給客人的臨時工讀生。 　　她沒想到冷皓風竟然會捨棄他華麗熱鬧的耶誕舞會，屈就這間咖啡館。 　　更好玩的是店裡的工讀生小琪今天蹺班沒來，人手調度不過來，弄得他一來沒多久，也跟著下場幫忙端咖啡、送餐點。 　　想必這是他大少爺第一次端盤子吧？ 　　已經過了用餐時刻，耶誕套餐差不多都上完了，總算可以略微偷閒，冷皓風坐回吧台他專屬的位子。 　　一口喝完杯裡冷掉的咖啡，他將空杯推到莫艾面前。“我還要一杯拿鐵。” 　　她榨了杯新鮮果汁給他。 　　他敲著桌面抗議，把果汁推還給她。“喂，你聾了呀，我要的是咖啡。” 　　她把果汁再推回他面前。“咖啡一天最好只喝兩杯，喝過量對身體不好。” 　　“你真囉嗦，我說要喝咖啡，你煮就是了。”他再把果汁推回給她。 　　“這杯算我請你，把它喝完。”她沒得商量的睨住他。 　　“你請我？哼，我幫了你們一個晚上，就只請一杯果汁，太小氣了吧，我要吃大餐。” 　　她白他一眼。“拜託，你知不知道你砸爛了兩隻咖啡杯、三個水杯，沒叫你賠就不錯了，還想吃大餐？” 　　“賠就賠，你以為我付不出來呀，不過你還是欠我一頓大餐。” 　　“要欠也是老闆欠你，跟我有什麼關係？”想白賴她一頓，休想。 　　“欸，如果我不幫你，最後你還不是要兩頭忙，一邊忙吧台，一邊還要幫著送餐，你們老闆又不會因為這樣就趕來幫你，所以欠我的是你，跟他才沒有關係吧？” 　　支吾一下，莫艾承認他說的沒錯，人手不足，員工得一個頂兩個用，老闆不會因為這樣就親自過來幫忙，更不會因為這樣再多請一個人，對經營者來說，員工是能少請一個是一個，別想叫他多用一個人。 　　“好吧，不過大餐沒有，夜市的小吃要不要？”她每個小時的鐘點費是一百一十元，做一個晚上不過才四百多塊，請他吃一頓大餐，今晚不就白忙了。 　　冷皓風覺得新鮮一口答應，“夜市？好呀，那你十點下班就過去。”剛好他長這麼大還沒去過夜市咧。 　　“你還沒吃晚飯嗎？”她洗著杯子，一邊看著他喝下果汁。 　　“本來想來這邊吃的，誰知道竟然端了一個晚上的盤子。” 　　“是你自己願意做的，又沒人逼你。”一縷髮絲掉下來擋住她的眼睛，她輕輕甩動了下，不讓頭髮妨礙自己的視線。 　　冷皓風伸出手替她將那縷髮絲撥到耳後去。 　　他溫熱的手掌輕輕劃過她的臉頰，莫艾呼吸微微窒了一下，睞向他。 　　“謝謝。” 　　他凝睇著她笑了笑。“你快點收拾，我肚子好餓。” 　　她瞄一眼壁上的鐘，還有五分鐘就十點，動作俐落的將吧台收拾乾淨，咖啡館營業到淩晨十二點，她下班後會有一個晚班的服務生過來接手，而每次交接時，她習慣將吧台清理整齊再走。 　　弄好後，她與冷皓風一塊離開。 　　“要去哪個夜市？”上車後，他問。 　　“就學校附近那個好了，吃完我也可以趕在宿舍十一點門禁前回去。” 　　“喏，耶誕節快樂。”他突然拿了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塞進她手中，接著發動車子上路。 　　訝異的接過，莫艾呆呆的看向他。 　　“我……我可沒有準備你的耶誕禮物哦。” 　　“我早就知道，沒奢想你這遲鈍女會準備禮物的。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誰是遲鈍女呀？”幹麼老是這麼說她，她不滿的嘀咕，拆開禮物，取出裡面的一隻手錶。“啊，你怎麼知道我剛好需要手錶？”上次摔壞的腕表已經壽終正寢無法修復，她這幾天還在想著找一天要去買一支新的說。 　　冷皓風看笨蛋一樣的看著她。“拜託，上次載你去兜風，你笨手笨腳的把表摔壞的時候，我不是就在旁邊嗎？” 　　“誰笨手笨腳呀？那是錶帶太過老舊斷裂了，所以才會脫落。”拿起表來端詳了下，發現這只表跟她原來的款式頗雷同，然而質地和手工卻更加細膩精巧。“喂，這支表很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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