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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冉驥思忖,「會不會是有人攔住了他的摺子,沒有上報給皇上?」

  眉峰一擰,他出聲喊道:「來人,傳葵平。」

  不久,葵公公進來,躬身分別向兩人行禮,而後問:「皇上召見奴才,不知有何吩咐?」

  「東延上書給朕,要求進京面聖,這件事為何你都沒向朕稟報?」那些摺子一向都是由葵平審閱,這事他不可能不知。

  「胡將軍有上書嗎?奴才沒見過他的摺子,請皇上息怒,奴才這就去查,許是下面的人漏了他的摺子。」他惶恐答覆。

  「你立刻去查清楚,查出是誰漏了他的摺子,給朕嚴懲!還有,傳朕旨意,即刻召東延進京。」

  「奴才遵旨。」葵平領命退下。

  葵公公離開後,冉驥瞬向他,「你該不會把摺子都交由葵平看吧?」

  「那些摺子我看了就頭痛。」頭痛令他無法專注的細看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看得稍微久一點,便會頭昏眼花,後來索性都不看了。

  當年他被貶出宮,沒人願意隨侍他到天寒地凍的北漠,只有葵平自願跟著他,六年中,葵平將他服侍得無微不至,做事細心又謹慎,因此登基後,他很放心把摺子全都交給他處理。

  「葵平是個太監,朝中之事他能懂得多少?」冉驥不以為然,他沒想到冉驥竟會懶散到這種程度。

  「皇叔不要小看葵平,他雖然是個太監,但文采不錯,不輸那些文人,跟在我身邊多年,他處事井井有條,又頗有見地,而且朝中不是還有左丞相顧微津!」未了,他反問:「況且,不讓葵平看,莫非……皇叔打算要替我看?」

  因為五皇兄的事,他對右丞相韓傑仍存有芥蒂,因此在他心裡,韓傑的地位,自是遠不及顧微津。

  「別,我最怕那些繁瑣的事了。」冉驥立刻拒絕,想起一事,他揚笑問:「對了,皇后還好嗎?」

  「她很好。」

  「皇后賢明又有才華,想必很得皇上的歡心吧。」這百里翎可是他特意為冉驤挑的,以冉驤的性子,一定會喜歡她。

  當年百里翎滿周歲時,他曾帶著年僅五歲的冉驥到百里府祝賀,冉驤這小子一見到她,便喜歡得不得了,還把她抱在懷裡說,以後長大要娶她當妃子。

  不過百里翎長大後,卻被指為五皇子的太子妃,只是沒想到五皇子沒有這個福氣娶她為妻,反倒讓冉驤撿了這個便宜,但這件事,冉驤只怕早已不記得了。

  「皇叔……」遲疑了下,他試探性的問:「若是你不小心錯罵了一個人,結果那人生氣,不理你了,你會怎麼做?」

  「自然是想辦法哄哄他。」冉驥敏銳的嗅出什麼,「皇上為何突然這麼問?莫非皇上罵了皇后?」

  「沒那回事,我只是隨口問問。」他一口否認,沉吟了下,忍不住再問:「那你都是怎麼哄女人的?」他不擅長哄人,活到二十二歲也不曾哄過人,不知該怎麼做。

  瞟他一眼,戲謔的笑道:「我只哄男人。」

  冉驤一愣,這才想起皇叔只好男色。

  冉驥不禁失笑,「其實這哄男人與哄女人都是一樣的,只要投其所好就好,她喜歡什麼,你就做什麼,有些女人喜歡聽甜言蜜語,你就說給她聽,有些女人喜歡珠寶首飾。你就送給她。」

  珠寶首飾他送了,但甜言蜜語……

  看他若有所思,冉驥玩味的問:「這樣皇上明白了嗎?可需要我傳授幾句?」

  「不用了。」

  即使冉驤拒絕,冉驥還是自顧自地硬教了他幾句好聽話。

  站在玉遙宮前,冉驤思量著冉驥教他的那幾句話,哪一句比較適合——

  「寶貝兒,你可是我的心頭肉,我怎麼捨得罵你。」

  「你是我的心肝兒,我疼你都來不及,怎麼捨得讓你難受,別生氣了,氣壞身子我可是會心疼的。」

  「來,你摸摸我的心,這兒只裝著你一個,再也沒有別人,你惱,我的心也跟著揪在一起,你若還氣,就打我出氣好了。」

  冉驥思來想去,這些肉麻的話他一句也說不出來,接著又想到,皇叔這些話,八成全都是用來哄他那些男寵的,他不羞,他聽著都替他覺得難為情了,若是他真講這些話拿來哄百里翎,只會褻瀆了她。

  「啊,皇上,您怎麼來了?」清菊剛踏出玉遙宮,就見到皇上站在宮門前,她一驚,趕緊福了個身。

  見是百里翎的貼身侍婢,冉驤問:「方才朕命你問的事,你問過皇后了嗎?」

  「奴婢正要去向皇上稟告此事。」

  「皇后怎麼說?」

  「皇后娘娘請皇上到寢宮一見。」

  「她要見我?」雖然戴著面具,但他的欣喜,仍透過嗓音毫不掩飾的表露出來。

  清菊悄悄瞥了他一眼,恭敬回道:「是。皇上可要進去?」

  「那還用說。」他快步走進玉遙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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