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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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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是真的不知道皇后的心思,請皇上恕罪。」她嚇得雙腿發腿,差點跪了下去。 冉驤不悅的斥道:「真是沒用!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麼?還不回去問清楚,再來回覆朕。」 「是,奴婢告退。」清菊臉色發白的趕緊離開麒雲殿。 她離開後,冉驥取下面具,從懷裡取出香囊,低頭看著,不滿的低喃,「你真是太小家子氣了,居然為了一句話就氣我這麼久。」 「皇上,你一個人在自言自語些什麼啊?」 聽見這道透著慵懶的嗓音,冉驤收起香囊,抬眸向不請自來的鎮遠王冉驥。 慌慌張張跟著進來的殿外侍衛,戰戰兢兢的說:「啟稟皇上,屬下攔不住鎮遠王。」 他沒有追究,揮手讓侍衛退下,「皇叔,你突然進宮有什麼事?」 冉驥找了個位置坐下,這才慢條斯理的開口道:「沒事就不能進宮來看皇上嗎?」 「沒事你根本懶得進宮。」冉驤橫去一眼。這個皇叔有多懶散,他很清楚。 「呵,皇上倒是挺瞭解我的,看來這麼多年,我果然沒白疼皇上。」說得一臉欣慰。 「你哪時疼過我了?」他怎麼都沒有感覺到。 「咦,皇上,你不知道嗎?所有皇侄中,我最疼的一直都是皇上啊,所以當年韓傑聯合大臣們請皇兄嚴懲皇上時,本王可是在皇兄面前力保皇上,勸他將你貶到北漠反省反省就好。」 聽見他的話,冉驤頓時目光一凜,「原來我被貶到北漠是你向父皇勸說的!」 「可不是!」仿佛沒察覺他的怒氣,冉驥邀功又道:「要不然當初你重傷五皇子,皇上本來是要將你重打一百大板之後貶為庶民,永遠不准再踏進宮中,是我向皇上這麼建議,你才沒有被打爛屁股,還保留了皇子的身份,這會兒才有命能當上皇帝。」 冉驤咬牙切齒,「我一點兒也不想當皇帝,這個皇位你想要的話給你,我才不希罕。」要不是父皇的子嗣只剩下他一個,他壓根不想當這個皇帝。 「我絕對沒有覬覦皇位之意,皇上不要試探我了。」冉驥鄭重的澄清,眼裡卻透著一絲戲謔。 「誰在試探你啊,皇叔,我不想當皇帝了,你是我的皇叔,也是皇家的血脈,我傳位給你,也合乎法統。」 而且若是交出皇位,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順的帶著百里翎出宮,她不喜歡待在宮裡,等出宮後,他們就可以四處遊玩了……愈想,愈覺得這是個好主意。 冉驤走到皇叔面前,臉色發亮的說:「皇叔,就這麼決定了,我即刻就傳位給你。」 「萬萬不可!」見他似乎當真,冉驥嚇得連忙搖手,表情難得出現一絲嚴肅。 「為何不可?」 「那些大臣不會樂見我當皇帝的。」 「皇叔可是我父皇的弟弟,誰敢反對?」 「我無法為皇室留下血脈,不適合當皇帝,此事皇上千萬不要再提。」他只好男色不好女色,可是滿朝文武皆知。 「沒關係,等我和翎兒生了孩子,過繼一個給皇叔,這樣皇室就有血脈了。」 冉驤根本不覺得這是什麼大問題。 「不成、不成。」這回真被嚇到了,冉驤看起來似乎不是在試探他,而是真的有意要傳位給他。 「皇叔就不要再推辭了,論年紀、論見識,皇叔比我更有資格繼承皇位,我這就立刻擬旨,傳位給皇叔,來人,替朕傳召——」 「等一下。」冉驥急忙出聲叫住他,一臉沉重的開口,「事到如今,我就跟皇上明說了吧,我沒有資格繼承皇位。」 「你是我的皇叔,怎麼會沒有資格繼承皇位?」冉驤狐疑。 他刻意壓低音量,附在皇上耳邊說:「事情是這樣的,我名義上雖是你皇叔,但實際上我並非皇家子嗣,我其實是母妃從外頭偷偷抱進宮裡養的,身上流的不是皇家的血脈。」 「什麼?有這種事,我怎麼沒聽說過?」一臉詫異。 「這種事極為機密,豈能到處亂說,若非你今日說出想禪位這種話,我也不會說出來。如今皇室子孫凋零,只剩你一個,這皇釩位是非你莫屬,你可千萬不要再說出不想當皇帝這種話來。」 「皇叔,你說的都是真的嗎?」冉驤還是有所懷疑。嬪妃從宮外私抱嬰孩,冒充自己所生,這可是欺君大罪。 冉驥長歎一聲,平目的嘻皮笑臉全看不見了。「這事茲事體大,我能欺騙皇上嗎?」他接著解釋,「當年我母妃一再流產,遲遲無法生子,才會買通太醫,佯裝受孕,卻私下從宮外抱回剛出生的我,當作自己所生。這事若讓先皇得知,可是殺頭重罪,因此我母妃一直嚴守著這個秘密,直到她離世前才告訴我。」 「今日若非皇上突然說出要禪位這種話,我一定會把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永遠不讓任何人知情。」 聽他說得合情合理,冉驥也不得不信。歷代後宮妃嬪之間明爭暗鬥十分激烈,絲毫不亞于男人之間的戰爭,為了爭寵,不少妃嬪甚至會暗中害死其他人的孩子,因此皇叔的母妃會私下抱養宮外的孩子混充自己所生,想來也就不是為奇了。 「不過皇叔,你告訴我這個秘密,不怕我削去你的爵位嗎?」 「皇上方才硬要傳位給我,逼得我不得不說,若皇上因此要降罪於我,我也認了。」冉驥又恢復了一貫的慵懶神情。 他方才說所有皇侄裡最疼的就是他,這句話可不假,冉驤脾氣雖然暴躁,心性卻是所有皇子中最好的,從沒想過算計任何人,所以他壓根不怕他會降罪。 見他的表情完全不害怕,冉驤露出陰戾一笑,「皇叔,我不但不會削你爵位,為了獎勵你的誠實,我還要替你加官晉爵。皇叔,你回去等著接旨吧。」 冉驥嘴角微微一抽,「皇上,加官晉爵就免了吧。」 「不行,一定要。」他還要封一個能忙死他的宮位給他,讓他沒辦法再過得這麼逍遙自在。 「早知道我就不進宮替胡東延帶話了。」冉驥咕噥哀歎。 聽見好友的名字,冉驤問道:「東延有什麼話要皇叔帶給我?」 「他多次上表,說有重要的事要進京面聖,可是遲遲沒有下文,因此才特地托我進宮來問問,皇上為何不見他。」 「東延曾上書說要見我?這件事我怎麼完全不知道。」他難掩訝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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