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禍狂君 | 上頁 下頁 |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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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溫熱結實的身軀牢牢貼著她,他的氣息密密的籠罩著她,她的心房不住地顫動著,即使明知道不應該,她還是無法克制地將理智驅趕到陰暗的角落,輕輕閉上眼,任由他圈抱著自己。 第一次見到他時,他的身影便不知不覺溜進了她的心裡,這幾天想著的全都是他,即使昨天被皇上召見,她心裡惦記的仍然是他,只擔心她沒去赴約,不知他會有多生氣。 她明白這樣的自個兒不對勁,卻控制不了,更抑制不了想見他的渴望,但她也知道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她必須儘早斬斷這不該有的心思。 “你好香好軟……”冉驤在她耳邊輕聲呢喃。 他溫熱的氣息拂向她的耳際,引起一陣搔癢,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輕顫了下,隨即拉回心神,低聲說:“你說只抱一下,該放開我了。” “還在下雨,讓我多抱一下。”他抱她抱上了癮,捨不得放。 “我該走了,回去遲了,我會挨駡的。” “誰敢罵你?”她可是他的皇后,若是有人膽敢欺負她;他是絕對饒不了那個人。 “我是偷偷出來的,待會皇后醒來看不見我,會生氣的。”她掙扎的扭了扭身子,小手用力推開他,暗自決定,這是最後一次來找他了,以後,她都不會再見他了。 “皇后?”冉驤猶豫了下,想向她坦白自己的真實身份,“其實我……” 只不過他的話才剛說出口,便聽見她問:“你叫什麼名字?”即使不再見他,她仍想知道他的名字。 他拉過她的手攤開來,先用食指在她掌心寫下一個馬字,接著,再寫下一個襄字。 那一筆一畫,酥酥癢癢的感覺,從她掌心直達她心口,引起陣陣悸動,她縮回手,眉心輕顰,一步步向後退,終於退到門口,她心一橫,丟下一句話—— “以後我不會再去見你,你也不要再找我了。”語畢,她便奔進大雨裡。 聞言,冉驤的心頭一震,等回神過來,提步追出去時,眼前只有濛濛雨幕,已不見她的身影。 清菊端來氤氳著熱氣的藥汁,遞給小姐飲用。“小姐,這是今天最後一碗藥了。” 喝下藥後,百里翎躺回榻上,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 收拾好藥碗,清菊不免有些抱怨,“那辜夫人真過分,明知道小姐染了風寒,今兒個大夥兒上太盈殿演練時,還讓小姐站著大半天,不讓小姐坐下。” “你不要怪她,今日在太盈殿的演練,是完全仿照封後大典時的情形,要一直到接受皇上的冊封後,我才能坐下,接受眾臣的恭賀,所以她讓我一直站著也沒錯。” 昨天,她淋了雨回來,入夜後,便有些發燒了,不過還好因為突然下起大雨,辜夫人也來晚了,她回去不久,辜夫人才到,她偷溜出去的事才不至於被發現。 “小姐您呀,就是這麼寬厚。” “所以你也別這麼小心眼了,不早了,你也去歇著吧,不用伺候我了。” “累了一天,小姐好好休息。”清菊替她蓋好錦被,放下紗帳,吹熄宮燈便離開了。 明明身子倦極了,腦袋又昏昏沉沉的,百里翎卻遲遲無法安睡,不時想起昨日在冷宮裡的情形。 她攤開左手心,回憶起昨日他寫下的那兩個字,低聲念道:“馬襄。”最後一次見面才得知他的姓名,但這兩個字卻宛如藤蔓一般,緊緊纏繞著她的心房,無法除去。 這是怎樣的一種情分?只見過幾次面,卻不由自主的把他給惦在了心頭。 幽幽一歎,她朝手心輕輕吹了口氣,想借此將他吹出心房。 今晨,她趁宋太醫來替她看病時,向他提及了馬襄的事,宋太醫答應了,讓馬襄有空時可以到太醫院去找他。 這件事她還在想要如何轉告他,但她已經不能再見他了,看來只好讓清菊代替她走一趟了,也不知他明天還會不會去那兒等……對了,昨天她鑽進秘道時,他應該沒有發現吧?那時她被他惹得一陣心慌意亂,顧不得其他,只想著要逃離。 有些心煩的翻了個身,黑暗中,透著薄薄的紗帳,她隱隱發覺有抹黑影朝床榻走來,她駭然的屏住氣息,第一個閃過的念頭是——有刺客? 不暇細想,她急忙翻身坐起,虛張聲勢地喊道:“是誰?誰在那裡?” “你還沒睡?”冉驤有些意外。他都已經刻意放輕腳步了,沒想到還是驚醒了她。 聽見那道熟悉的低沉嗓音,百里翎難掩驚訝,連忙伸臂掀開紗帳,瞪大美眸瞅著眼前高大的黑影,“你是……馬襄?你怎麼會來這裡?” “我聽說你得了風寒,所以過來看看你。”馬襄?她以為這是他的名字嗎?他昨日在她手心裡寫的明明是個“驥”字。 “你……”才剛說了個字,猛然想到什麼,百里翎一臉詫異,“你知道我的身分了?”這裡是皇后的寢宮,他悄悄闖進來看她,不就意味了他已得知她皇后的身分。 “嗯。”黑暗中,他那雙炯亮的眼依然緊盯著她。 百里翎的聲音有些緊澀,“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今早去太盈殿,看到了你。” 那時他發覺她的臉色有些蒼白,演練完後,他招來宮人詢問,這才得知她染了風寒,他想大概是因為昨日淋了雨的關係,本想立刻過來看她的,但礙于還未向她坦承自己的真實身份,所以才會一直等到入夜後,悄悄過來探視,沒想到還是驚動了她。 今早?那時,她正在太盈殿為封後大典的事演練……百里翎蹙凝眉心,輕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的。” “沒關係。”橫豎他也騙了她,就當作扯平了。“你的身子還好嗎?” 寢殿太黑了,百里翎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嗓音裡的關切之情,在黑夜裡聽來卻格外清晰…… 胸口淌過一陣暖意,她輕聲說:“只是染了一點風寒,沒什麼大礙。” 他走到床榻邊,正要開口說什麼,百里翎接著又說:“這裡是皇后的寢宮,除了皇上,不准任何男子進來,你快走吧,若是讓皇上知道你擅闖皇后寢宮,不只我有事,連你也會被處死。” “皇上不可能會處死你,你可是他的皇后。”他毫不遲疑的反駁,正思忖著該不該趁這個時候,向她表明自個兒的身份,卻又被她搶先一步開口—— “怎麼不可能?他連為北焰國立不不少軍功的嚴將軍都能處死,我這個皇后算什麼?”她不認為自己在皇上的心裡能有多大分量。 “嚴將軍?什麼嚴將軍?”冉驤愣了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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