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福晉攢錢不要命 | 上頁 下頁


  琬玉淒然一笑,幽幽地道:“我曾試著阻止自個兒再去想他,可是我的腦子不聽使喚,我抑制不了自個兒不去想他,一想到他這一去就再也回不來,我這心就日夜的揪痛著。這兩年來我盼望能在夢中與他相會,可自他死後,我從未曾夢見過他,你說他是不是不想與我相見,才遲遲不到我的夢裡來?”

  “我想他或許是希望你能忘了他。”

  “忘?要怎麼忘?他曾那樣鮮活的出現在我的生命中,他早已融在我的骨血裡,我不知道要怎麼做才能將他從我的記憶中拔除。”不是不想忘,而是忘不掉,忘不掉那些他曾帶給她的歡悅,更忘不掉他死後帶給她的心痛和遺憾。

  瞧著琬玉憂戚哀傷的眼袖,拂春恍然明白,有些事不是說忘就能忘得了,也不知這世上有沒有一種藥,能讓人服下就忘卻那些悲傷痛苦的事,要是有,她怎麼也要去求一果來給琬玉吃,她頭在不忍心看她再為一個死去的人這般黯然神傷。

  再陪琬玉半晌後,拂春離開英武郡王府,準備往鋪子去,半途覷見前頭有個姑娘挽著身旁男子的手,熱絡的說著話——“玫哥哥,我知道你向來愛看戲,那出戲是新編的,可好看了,咱們去瞧瞧。”

  永玹抽回了手,淡淡的說道:“你想看就自個兒去看吧。”他接著吩咐隨行的一名隨從,“你送雪瑩小姐去戲樓。”

  雪瑩不死心的再次挽住他,胸前的渾圓緊貼著他的手臂,“我一個人去看有什麼意思,玹哥哥你陪我去嘛,姨母先前讓你陪我出來,可不是讓我一個人去看戲的。”見他似是真不想去看戲,她連忙改口,“你要真不想看戲,咱們去茶樓喝茶也好。”

  永玹不著痕跡地抽身退開,“雪瑩,我有事沒空陪你,我讓福喜陪你去。”

  被一再拒絕,雪瑩跺著腳嬌嗔道:“你怎麼能丟下我不管,讓一個下人陪我?先前在府裡,姨母可是吩咐你要好好照顧我,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

  拂春笑眯眯的上前,一把拽住雪瑩的手,說道:“哎,姑娘你可就誤會永玹了,他是真不愛看戲,你要真想去看戲,要不姊姊我陪你去看吧,我最愛看戲了。”

  她方才跟在後頭瞧了一會兒,早就看出永玹對這姑娘已頗為不耐煩。

  她這人恩怨分明,有恩報恩、有仇報仇,看在永玹讓她的鋪子進帳不少的分上,她也得幫幫他擺脫這姑娘的糾纏。

  見她突然出來橫插一腳,雪瑩氣惱的瞪著她,“你是誰呀?我同我玹哥哥說話,你插什麼嘴?”

  永玹瞥了拂春一眼,朝自家表妹斥責道:“雪瑩,不得無禮,這位是內閣大學士的女兒拂春小姐。”

  見他竟為了其他人教訓自己,雪瑩不滿的道:“我不管她是誰家的小姐,她突然跑過來打擾咱們,她才無禮。”

  拂春挑了挑眉,瞅了那嬌蠻的姑娘一眼,臉上帶著笑說道:“冒眛過來打擾是我不好,不過我可是好心好意,這位姑娘,你怕是不瞭解你玹哥哥喜歡什麼吧,要不要我告訴你呀?”

  聽她這麼說,雪瑩連忙問道:“玹哥哥喜歡什麼?”

  “你玹哥哥呀,喜歡聽人唱《十八摸》。”說著,拂春暗暗朝永玹使了個眼神,示意他別說話。

  永玹看了她一眼,配合的沒作聲。

  雪瑩困惑的問:“什麼是《十八摸》?那要怎麼唱?”

  “我教你,那《十八摸》是這麼唱的。”拂春壞笑著湊到她耳邊,曖昧地唱著,“……伸手摸姊面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

  雪瑩哪裡聽過這種下流的歌謠,整張臉登時臊紅起來,嗔怒的推開了她,罵道:“你胡說!我玹哥哥怎麼會喜歡這種下流的曲子?”

  “你問問你玹哥哥,就知道我有沒有胡說。”拂春朝永玹眨眨眼,她這可全是為了幫他擺脫他這表妹的糾纏,還不趕快認了。

  雪瑩立即看向清俊華貴的表哥,求證道:“玹哥哥……”

  永玹不等她把說完,立即回道:“青樓的那些花娘,常會唱這《十八摸》來助興。”

  雪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玹哥哥,你竟然上青樓?!你怎麼能去那種肮髒的地方,不成,我要回去告訴姨母!”說完,她踩著花盆底鞋,氣呼呼的跑向王府,要去找姨母告狀。

  拂春瞠大眼,有些意外那丫頭竟然就這樣被她氣跑了,等她拉回視線,發視永玹正看著她,她摸著下巴,咧著笑朝他擺擺手道:“不用謝我,我也只是還你先前的人情。”

  他似笑非笑地道:“你這是在幫我,還是在害我?”

  她理直氣壯的回道:“當然是幫你,我若不這麼說,你能這麼順利擺脫你的表妹嗎?你要是怕她去向你額娘告狀,等你回去再同你額娘解釋一下就是了。”

  永玹又問道:“那《十八摸》你是打哪兒聽來的?”

  “先前在我三舅藥材鋪子裡聽人唱的,覺得那詞兒挺有意思,就記下了幾句,想不到竟把一個姑娘給羞得氣跑了。”想到方才他表妹被她氣跑的模樣,拂春忍不住哈哈大笑。

  他看著她歡愉的笑靨,又豔又媚,連此時盛夏的陽光都為之失色,讓他不由得有些失神。

  隨然想起一件事,拂春又道:“對了,當年我弟那件事,我早就沒再記恨你們,你和吉勝別再派人來我鋪子裡買脂粉了。”

  聞言,永玹有些意外,“你當真不記很了?”

  她抬眉笑道:“我弟弟早已經沒事,我原諒你們了,喏,這事我今兒個同你說了,咱們就當是和解了,勞你也同吉勝他們說一聲。”說完,她擺擺手,往她的脂粉鋪子走去。

  他注視著她離去的身影,抬手摩娑著下顎,眸裡蕩過一縷笑意。

  “永玹,雪瑩說你上青樓找花娘,可有這回事?”當晚,趁著兒子回府來向她請安時,巴顏氏沉著臉質問道。

  年近五十的她面容清痩,不過臉上仍可見幾分年輕時明豔秀麗的風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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