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代嫁夫人 | 上頁 下頁 |
五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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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一直沒打開過,此時想起當時娘親撫摸著這匣子時那滿臉懷念之色,她忍不住打開匣子,從裡頭取出那本已傳承十數代,顯得十分陳舊的尚家族譜。 也不知是不是這族譜年代太久遠了,第一頁黏住了,一時揭不開,她只得往下翻到第二頁。 上頭一條一條的羅列著尚家那些先祖們的名諱,她往後繼續翻看,最後瞥見上頭寫著她生父尚綸的名字。 這族譜傳到她手上,但她已出嫁,尚家這樣算是絕後了吧? 拿著那本族譜,她遲疑著要不要在後頭添上自己的名字。 生父臨死前托人送回這本族譜給娘親,必是盼著娘親將孩子添在尚家族譜上吧,他這是想用另一種形式,讓自己的孩子認祖歸宗。 正猶豫著,下人前來稟道:“二少夫人,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她應了聲,將那箱遺物收起來,把族譜暫時擺在一旁,想著等晚一點再來考慮要不要上族譜的事。 去到方氏的屋裡,見方氏臉色有些不悅,她福了身後問道:“娘找我過來,不知有什麼吩咐?” “我聽說你做了藥膏,私下在外頭賣,可有這事?”方氏質問道。 她坦白道:“是有這事。”她早有心裡準備,這事不可能一直瞞著婆婆。 見她一口承認,方氏不滿的斥道:“怎麼,咱們夜家是平日裡短了你吃用不成,竟要你拿這些藥膏到外頭去賣,掙銀子回來?” 她也是今日才從身邊的一個婆子那裡得知,先前趙俞心拿給她用的幾種藥膏竟是清暖自己做的,還私下裡拿去外頭賣。 墨清暖溫言解釋,“這些藥膏是我同我姨娘學的,您也知道我姨娘不過是個妾室,在墨家又不得寵,為了讓日子好過些,我和我姨娘私下裡便做些藥膏,讓人悄悄拿去藥鋪裡賣,換些零花用。因為這藥膏確實好用,供不應求,所以後來嫁過來,我便繼續做來賣,讓那些想買的人不至於斷了貨。”說完,她補上最重要的一句話,“這事容央也知道的。” 聞言,方氏的臉色才稍微和緩一些,“容央也太縱著你了。” 墨清暖厚著臉皮自贊道:“娘,實在是我做的這藥膏好用嘛,與其藏著掖著,不如讓其他人也能用上。” 聽她竟自誇起來,方氏好氣又好笑的嗔道:“這次的事就算了,往後再有這種事,可不許再瞞著我。” “往後我一定事事向娘稟告。”應了聲,墨清暖突地一窒,她什麼都能跟婆婆說,唯獨夜家那秘密,她一句也不能告訴婆婆。 夜容央捨不得他娘提前傷心,她只能幫著他瞞到最後。 這一晚,臨睡前,墨清暖跟夜容央提了方氏已知她開藥鋪的事。 “……娘一聽你早就知情,便不再責駡我。” “娘脾氣不好,但她心地不壞,日後你……”夜容央忽然閉上嘴,沒再往下說。 墨清暖稍加思索便明白他的意思,接腔道:“我是你的妻,他是你娘,自然也是我娘,我會將她當成自己親娘般孝敬。” 見她這般明白他的心意,他的心一緊,握住她的手。 兩人的手在被褥下緊緊相攜,沉默一瞬後,墨清暖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問道:“哎,你能不能老實告訴我,你之前老愛跑來找我睡覺,究竟是何故?”會不會他其實對她早就一見鍾情,才想出這樣的藉口好跟她多相處? 他閉著眼,低笑著回道:“多半是因為你身上有我以前奶娘身上的味道,能讓我安穩的睡上一覺。” 她先前自嘲自己就像他的奶娘,沒想到他竟然拿這事來作文章,她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不過在看見他蒼白的臉上露出深深的倦容,她的心狠狠一疼,沒再追問下去。 不管是什麼原因都好,她只想要他平平安安的。 隨著一個月一個月過去,眼睜睜看著夜容央越來越憔悴虛弱,回來後沉睡的時間也越來越長,墨清暖頭上宛如懸著一把利劍,叫她總是提心吊膽的,唯恐哪日那把劍就會無情的落下來剌向她。 就連方氏也察覺到兒子的不對勁。 方氏有大半個月沒見到兒子,昨晚得知兒子回來,將他叫來,發現兒子形容憔悴不堪,那氣色看著就像重病之人,看得她心頭直跳,問他怎麼弄成這般,兒子卻敷衍的說他在外頭忙,沒睡好。 可她莫名覺得不安,想起夜家那些早逝的先人,心中更宛如壓著一層陰霾,在今早媳婦過來請安時,忍不住向她發作了。 “你說你是怎麼當人媳婦的?你瞧見容央那臉色沒有?蒼白得一點血色都沒有,你是怎麼照顧他的?” “都是我的錯,娘莫生氣,我回去後一定好好給他補補身子。”墨清暖抑下滿心的酸澀,好聲好氣的說道。 “你不是常做藥膳給他吃嗎,怎麼還補成這般?你那藥膳管不管用啊?你可莫要亂用藥材。”方氏質疑道,懷疑該不會是媳婦把兒子的身子給補壞了。 墨清暖溫言解釋,“那藥膳的方子我先前請教過太醫了,太醫說可以做給他吃,沒問題的。” 一旁的趙俞心聞言替她緩頰幾句,“娘,清暖很用心在照顧小叔,小叔約莫是在外頭都沒好好吃、沒好好睡才會弄成這般,他回來後,咱們好好給他補補就是。” 瞧見小叔的模樣,就彷佛見到兒子日後的樣子,她這做娘的心就忍不住疼得緊。她好怕,萬一小叔撐不住了,那她兒子該怎麼辦? “真不知道他這段時日都在外頭忙些什麼,老不見人影。”方氏忍不住埋怨了兒子一句。“清暖,你見著他,也好好勸他幾句,讓他別老是往外跑,好好在府裡待在,有什麼事讓下頭的人去辦就得了。” “是,娘,我會跟他提的。”墨清暖溫順的應道。 出了方氏的屋子,她和趙俞心都無心多說什麼,相視一眼,便各自回了自已的院子。 夜家花圔裡菊花盛開,一片耀眼的金黃。 已多日未歸的夜容央特地在初九這日回了夜家。 他走進書齋,先去與父親敘了幾句話,接著來到二樓,找到兄長,從衣袖裡掏出一物遞給他。 “大哥,這勞你幫我先收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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