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轉世再相逢 | 上頁 下頁
三十


  「娘,雖然漪霜妹妹對我多有指責和不敬,但我怎麼會拿這事來騙她。」她話鋒一轉,「只是方才我聽那叫金蝶說的話,和漪霜妹妹所說,難道那叫金蝶的姑娘,真是被漪霜妹妹所害,她這可是殺了人呐。」

  「漪霜不過是被那道士竟是逆賊的事給給嚇得神智失常,才會胡說八道,她的話哪裡能信,那金蝶……」康定侯夫人本想說金蝶是自盡而死,倏然間想到韓舒波說她适才真瞧見金蝶亡魂之事,抬眸瞟了眼四周,也不敢妄言,改口道:「那金蝶的死雖然不幸,但人死不能複生,我會命人給她家送一筆銀子,讓漪霜也給她上個香,好好祭拜她。」

  那叫金蝶的通房,韓舒波不曾見過,她也沒打算為了金蝶的死與婆婆死磕,提起這件事,純粹只是要給陳漪霜一個教訓,沒想到竟把她給嚇得神智都失常了,正所謂平生不做虧心事,夜半敲門心不驚。

  陳漪霜做了虧心事,所以她只說了幾句,就把她給嚇得疑神疑鬼,都快瘋了,如此一來,也算是替那叫金蝶的姑娘岀了一口氣。

  熊久蒼忽地說道:「娘,過兩日我打算將漪霜送回陳府去。」

  「你真打算送她回陳家?!」康定候夫人驚訝的再問一次。

  「她對我不再寵愛她一直有所埋怨,留在府裡我怕她再生事,還是讓她回去,再另行改嫁吧。」他是不可能像符明宵生前那般寵愛陳漪霜,與其讓她繼續留在這兒找舒波的麻煩,不如放她出府為好,這也是為了侯府日後的寧靜。

  「這……」康定侯夫人遲疑著不知該不該答應兒子,她對漪霜確實越來越失望,可若就這麼送她回娘家,對她似乎也太殘忍了些。

  為了讓她答應,熊久蒼溫言又道:「以後我不會再納妾,這兩年我會好好溫書,屆時再去參加科考,希望能給爹娘爭一個功名回來。」嘗過了情愛的遂味,如今他已放不開舒波,他想好好與她共度此生,更不可能讓任何人插足他們之間。

  聽兒子這般上進,康定侯夫人一高興,便不再猶豫,「那待我好好同她說說,再命人送她回去。」

  §第九章

  依大慶王朝的習俗,只有娶妻才有休離一說,其餘的縱使是貴妾,只消將人送回娘家,就代表放其歸家再嫁。

  陳漪霜聽到表哥要她離開,一開始自是百般不願,哭求著要留下來,但康定侯夫人只用幾句話就讓她答應。

  「明宵如今的心已不在你身上,你繼續留下來又有何用?金蝶無辜枉死在咱們府裡,你就不怕她鬧得你一生都不得安寧嗎?你想想,明宵是從何時開始不再寵愛你,不就是在金蝶死後嗎?這好端端的,明宵出門一趟竟就教他被雷給劈了,還把他給劈得連個性都變了,對你再沒有往日的憐惜寵愛,轉而和他先前冷漠以待的舒波親近,我這兩日老想著,這說不得就是金蝶對你的報復。」

  陳漪霜聽得整個人呆愣住,這一切竟全是金蝶為了向她報仇所做的嗎?她滿臉驚懼的朝四下張望,自那日韓舒波說金蝶跟在她背後,這兩日她老覺得有誰在看著她,夜裡更是嚇得睡不安穩,老夢見金蝶來身她索命。

  若不是為了表哥,這府裡她一刻都不想多待了,可如今表哥竟要趕她走,她悲泣的拽住婆婆的衣袖,哀求道:「娘,我不想走,我若這麼被趕回去,往後人家會怎麼說我,我還要不要做人哪?爹和母親也不會饒了我的。」

  她生母是嫡母的陪嫁丫鬟,生了哥哥和她後,被抬為姨娘,但她已在五年前病逝,她一個庶女,被夫家給攆回娘家,她都不敢想嫡母會怎麼對她了。

  見她滿臉憔悴又驚怕,康定侯夫人歎息一聲,看在以前的情面上她替她安排了個去路。「你才二十歲,還年輕,沒必要在侯府裡蹉跎一生,若你不想回陳家,我讓人送你到名下的莊子暫時住下,再找人替你相看有沒有合適之人,屆時我再作主將你嫁出去。」

  「娘真的非要趕我走不可嗎?」她淚漣漣地問道。

  「不是娘容不下你,你自個兒還不明白你做了什麼事嗎,明宵他這回是鐵了心,不願再容你了。你收拾收拾,我待會兒差人送你去莊子。」臨走前,她不忘警告道:「往後沒人再護著你,你自個兒安分些,莫要再惹事生非。」

  陳漪霜趴在桌上痛哭失聲,懊悔的想著,倘若那時她沒有因為嫉妒而害死金蝶……這一切是不是就不會發生了?!然而一切為時已晚。

  過午之後,一輛馬車駛出康定侯府,往城外而去。

  棠松和黃眠一直等到親眼見到莫康伏誅,這才心滿意足的帶著這幾日買的禮物,大包小包的回嵐山。

  離開前,棠松對送他們出城的熊久蒼和韓舒波笑道:「大師兄、小師妹,等你們生了孩子時,咱們幾個再下山來看侄兒。」

  韓舒波豔媚的臉龐頓時染上一抹緋色,輕抿的唇瓣含著一抹羞喜的笑意,看向站在身旁的熊久蒼。

  他的耳根子倏地泛紅,嘴裡則朝棠松罵道:「胡說什麼,快回去!老五,你好好盯著老三修煉,他若沒閉關半年,你即刻傳訊給我。」

  黃眠咧著嘴,憨笑的應道:「我知道了大師兄,我一定會好好盯著三師兄修煉。」

  棠松還以為他忘了這事,慘號一聲。

  熊久蒼毫不留情趕他們上路。

  離開前,黃眠跑到韓舒波跟前,將她拽到一旁,朝她說了句悄悄話,「小師妹,你趕緊同大師兄生孩子,這樣咱們才能再來看你們。」城裡有好多好玩好吃的,他還想再來玩。

  韓舒波也學他壓低嗓音,「我會努力的,還有以後每一年,我都會和大師兄到那處位於嵐山附近的別莊住上一段時日,屆時你和其他的師兄們就可以來看我們。你們有什麼想要的,傳訊給大師兄,咱們再幫你們捎帶過去。」

  除了大師兄,今生還能再見到其他的師兄們,她很高興,希望住後每年都能與他們在她的莊子裡團聚,前世大師兄帶著他們五人一塊修煉,今世她期望在有生之年,能常常見到他們。

  聞言,黃眠嘴咧得大大的,直點著頭,帶著滿腔的歡喜離開。

  送走他們,韓舒波與熊久蒼一塊坐上馬車,返回侯府。

  在車裡,她將适才告訴黃眠的話對他說了,「……所以往後每年我們勻個時間,去別莊裡住上一段時日可好?」

  熊久蒼毫不遲疑的頷首,「當然好。」他也著實不太放心讓幾個師弟們留在嵐山,妖類天性喜自由、不愛受拘束,以前幾個師弟妹們總是貪玩,不肯老實修煉,總要他常常鞭策他們,若是每年能親自過去看看他們,也能順便好好督促他們。

  待棠松與黃眠回了嵐山後,再隔一個月,符廣遠已能下榻行走,雖仍走得不太穩,但至少不用再癱在床榻上,臉歪嘴斜的情況也改善許多,已能把話說清楚,讓符廣遠感到十分滿意。

  符廣遠從妻子那裡得知兒子現在日日都在書房裡用功讀書,心甚是欣慰,今日在兒子過來看他時,勉勵了他幾句,「很好,你如今一改貪玩性子,知道要上進,往後定也會同你大哥一樣有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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