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轉世再相逢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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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久蒼先前早已暗中吩咐侯府的十來名侍衛守在偏廳附近,一見莫康跑了出來,瞬間便圍了上去。 這是先前他和韓舒波與棠松、黃眠,商量出來對付莫康的方法—— “他這次既然自己送上門來,咱們要設法一舉除掉他,以絕後患。”韓舒波的語氣裡透著濃濃殺意,這不只是為了報她前輩子的仇,為了大師兄和其他幾個師兄的安危,此人也絕不能再留。 “他道術十分厲害,要殺他可不容易。”棠松也想宰了那人給自己上回受的傷報仇,但與他交過手,他深知這人沒那麼容易對付。 黃眠也在一旁老實的點著頭,上回他們只是僥倖傷了他,這回他有備而來,要殺死他只怕不易。 熊久蒼垂眸沉吟片刻後,提起一件事,“十七年前,賀志堅因通敵叛國被抄斬。” “那都是十七年前的事了,大師兄怎麼突然提起此事?”棠松不解的問。 韓舒波訝異的道:“難道他通敵叛國的事不是大師兄做的嗎?”她之前問過大師兄,但大師兄沒有正面回答,她仍以為是大師兄為了替她報仇,設下陷阱栽贓他,此時瞧他的神情,似乎並非如此。 熊久蒼將當年的事簡單說來,“賀志堅在迎娶武陽郡主之後,暗中幫著他岳父昭王私通敵國,為了替你報仇,我一直盯著他,發現此事後,我便暗中收集那些罪證,交給他對頭的官員,從而揭發了此事,而後昭王和他一家,全都被皇上下旨抄斬。” 聽完,韓舒波不解的問:“那這事與那惡道士有何關係?” 自以為明白他用意的棠松,興奮的接腔道:“我知道了,大師兄是想栽贓他當年也參與了昭王逆反之事,讓皇上斬了他的腦袋!” 他是會做出這種栽髒嫁禍之事的人嗎?熊久蒼沒好氣地睨了棠松一眼,“不是栽贓,他確實曾幫著昭王做事,只是他當年逃得快,又都是私下替昭王辦事,見過他真面目的人不多,才能順利逃走。” 當年他在發現賀志堅和昭王通敵叛國後,暗中監視昭王府和賀府一段時日,這才發現莫康也幫著昭王做事。 韓舒波略一沉吟,問道:“相公是想向朝廷告發他,讓他受到朝廷的制裁?” 熊久蒼頷首,“我如今沒了妖力,不是他的對手,老三傷勢還未完全痊癒,單憑老五也制伏不了他,只能借助官府的力量來對付他。” 於是他讓棠松和黃眠趕在莫康進侯府前先一步離開,去刑部密告莫康的下落,而他和韓舒波負責拖延。 此時在那十幾名侍衛和數十名官差的圍捕下,莫康難以逃出重圍,最終被擒住,為防他脫逃,重重枷鎖銬住了他。 已逃脫十數年,今日竟在這裡栽了跟頭被抓,莫康怒恨得兩眼通紅。 見抓獲他,張群沒有再多留,向康定侯夫人匆匆告辭,急急帶著莫康回刑部審訊。當年昭王逆反一案,在逃的只剩莫康一人,抓捕了他,可是大功一件。 莫康被帶走前,惡毒狠戾的瞪向韓舒波和熊久蒼。 韓舒波絲毫不懼的直視著他,冷冷地道:“你這作惡多端的惡道士,還妄想煉丹延壽,下地獄去為你造的孽贖罪吧!” 那一眨眼間,莫康彷佛在她臉上警見一隻白狐的虛影,下一瞬,他被拖著往外走,回頭再看向她時,那抹虛影已消失不見。 他心頭又驚又疑,她不可能是那白狐,那白狐早在二十年前便被他所殺,可方才那白狐的虛影是怎麼回事? 然而這個答案,他一輩子都不可能知道了。 待張群押著莫康離開後,熊久蒼牽握住韓舒波的手,安撫道:“你放心,他會受到律法的制裁,再也逃不了。”适才她臉上那冰冷的恨意讓他心疼,知她這是想起了前生慘死之事。 他暖暖的掌心驅散了韓舒波心頭的冷意,她朝他彎唇而笑,輕點螓首。 接著她看向因這突來的變故,而呆若木雞杵在一旁的陳漪霜,假裝不解的道:“漪霜妹妹,你背後站著的那是誰?” “什麼?”陳漪霜下意識回頭看去,但她身後並沒有人。 “你沒看見嗎?她吐著舌頭,表情猙獰的瞪著你,她眼下有顆痣,身上穿著一襲鵝黃色的衣裙。” 聽見她形容之人,陳漪霜頓時一驚,僵著頸子不敢再回頭,抖顫著唇罵道:“你、你在胡說什麼!” “我沒胡說,她叫金蝶,是你殺死了她,她死得好慘,她要向你索命。”她曾聽大師兄提過陳漪霜手上犯過人命,殺死了符明宵生前收的一名通房,前陣子她好奇的找來與金蝶相識的婢女,打探過她的事,故而得知她死前所穿的衣物與她的相貌特徵。 一聽,陳漪霜驚駭得放聲尖叫,“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殺死她的,是她自己投環上吊死的!” “她說是你殘忍的命人把她給吊死,還說她做鬼都不會放過你,她詛咒你一輩子都得不到心愛之人的心,一生孤獨而死!”陳漪霜一再招惹她,她若不好好回敬她,倒要教她小覷了。 “我沒有、不是我……”陳漪霜驚懼得蹲了下來,身子縮成一團。 韓舒波涼颼颼的嗓音再吐出一句話,“她在掐你的頸子。” “不、不,你別過來、別過來……”陳漪霜驚嚇得又跳了起來,感覺似乎真有什麼東西在掐她的頸子,她拼命朝著自個兒的頸間撥著,一邊失控的朝四周尖聲厲吼道:“滾!給我滾!我能殺你一次,就能再殺你第二次!” 康定侯夫人見倒女被嚇得花容失色,還說出那樣的話來,宛如金蝶當初的死真是她所為,她出身高門大戶,這樣的陰私事她不是沒聽聞過,不過即使丈夫納再多的小妾通房,這些年來她都不曾動念暗害她們,如今發現倒女表面上一副柔弱的模樣,背地裡卻做出這樣心狠手辣的事來,她既震驚又失望,但要她為那死去的金蝶主持公道,卻是不能。 對她而言,那通房只是一個下人,而陳漪霜是她侄女,雖然她只是庶女,可這些年來她也真心疼愛過她,不可能要她為一個下人的死償命。 為免她再說出什麼荒唐的話來,康定侯夫人連忙命令心腹嬤嬤,“陳姨娘神智失常在胡言亂語,還不將她扶回房去,再請大夫過來瞧瞧。” 兩個嬤嬤應了聲,上前制住神智已有些錯亂的陳漪霜,一左一右挾著她,送回她住的小院。 待陳漪霜離開後,偏廳裡靜默須臾,康定侯夫人面無表情的看向韓舒波,語帶責備道:“你方才是不是故意拿金蝶的事來嚇唬漪霜?” “娘,我沒嚇她,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适才那道士的影響,剛剛我是真的瞧見她身後彷佛站了個虛影。”韓舒波打死不承認是她誆騙了陳漪霜。 打量著她的表情,康定侯夫人半信半疑,“你真的瞧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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