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轉世再相逢 | 上頁 下頁 |
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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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福消受美人投懷送抱的他,宛如遇到登徒子的良家閨女,一驚之後,身子往床榻裡縮去,「你你你……要做什麼?」他驚嚇得話都結巴了。 韓舒波跪坐在他身旁,撩起垂落在他肩上的髮絲,脆笑了聲,「我是來問大師兄考慮清楚了沒。」适才她特地找人支開處頭值夜的隨從,這才悄悄進來。 得知他就是大師兄後,她整個人歡喜得靜不下心來,躺在床榻上,所想所思都是他,她委實再也等不下去,索性過來見他。 「你、你一個姑娘家大半夜跑來男人房裡,成什麼樣?還不快下去!」他揮手想趕她下床。 她理直氣壯地回道:「我來自己丈夫房裡有什麼不對?」 「但我不是……」 他話未說完就被她給打斷,「你是。」 「我不是。」他再否認。 韓舒波兩眼緊盯著他:「你敢說你不是符明宵?」 他奪舍了符明宵的肉身,與此人便有了因果關係,須得承擔起他的一切,因此他還真無法反駁她的話。 她一個字一個字地又道:「我已不是胡悅娘,我是韓舒波,你如今既已成了符明宵,也就是我的丈夫。」說完,她猝不及防的傾身向前,摟住他的頸子,粉唇狠狠吻住他。 熊久蒼呆若木雞,如遭雷殛。 她的丁香小舌趁機竄進他唇齒之間,肆意的吮吻著他,想讓他徹底明瞭她想與他做夫妻的心意和決心。 他既然成了符明宵,她就不會再放他走。前生她愛錯了人,但這一世她不會再重蹈覆轍,這世間再也沒有任何人比他更值得她傾心相待,她想為他生兒育女,她想與他共同撫育他們的子女。 把今生這一顆還不曾為誰動過的心獻給他。 他本想推開她,但推出去的手不知怎地竟違背了他的心意,轉而摟住她的纖腰,呆愣愣的放任著她亂親一通。 那迅速鼓動著的心跳宛如要撞破他的胸腔,耳畔傳來不知是他的抑或是她的呼息聲。 「大師兄,答應我,我們做對恩愛的夫妻,好不好?」 那嬌軟甜膩的嗓音拂在耳旁,讓熊久蒼聽了,骨頭都要酥了,他險些就要點頭答應她,所幸在最後一瞬回過神來,他兩手扶住她的肩膀,硬生生將她拉開。 不過面對著昔日萬般呵護的小師妹,他委實說不出拒絕的話來,須臾後才啟口,「你讓我……再考慮考慮。」 「那你還要考慮多久,一個時辰還是兩個時辰?」 「沒那麼快,至少給我一個月的時間。」他不敢輕易許諾,待這副身子壽盡,他的元神應當能返回他的肉身,屆時,他的妖生還很漫長,但她如今已是人身,壽數最多數十載,他不願耽誤她一生幸福。 「要這麼久呀……」她嬌嗔了聲。 熊久蒼神色慎重的再道:「夫妻不同尋常關係,倘若我草率答應,最後卻做不到,豈不是對不起你?所以待我慎重考慮清楚後再回你,可好?」她的要求太過突然,他毫無準備,先前他視她如妹,遽然間要他把她當成妻子看待,他一時之間難以辦到。 明白大師兄能這麼說,已是認真在考慮他們之間的事,韓舒波雖不太滿意,卻也只能同意。「大師兄可別讓我等太久哦!」 臨走前,她突襲的再親了他一口,才甘心離去。 熊久蒼怔忡的注視著她離開的身影,恍惚間,有什麼落進了他心間。 康定侯府。 熊久蒼回來後,正打算要先去探望符明宵的父親符廣遠,先在廊道上遇見符明宵的母親,他略一遲疑,才朝她喚了聲:「娘。」 他都活了九百多個年頭,讓他喚一個年僅四旬的婦人為娘,著實難以開口,但在思及他如今已成了符明宵,得擔起孝敬他父母的責任來,這才勉強叫了出口。 「明宵回來啦,快過來讓娘瞧瞧。」康定侯夫人看見數日不見的兒子,滿臉掩不住欣喜之色。 他依言走近。 她關心的仔細端詳著兒子的面容,「瞧你都……」她本想說瘦了,卻忽然發現兒子以往削瘦的面頰不僅沒變得更瘦,似乎還豐腴了些,只得僵硬改口,「這臉色還有些憔悴,是不是還有哪兒不適?」 熊久蒼這幾日夜夜打坐修煉,先前身上幾處遭雷擊的傷口也已結痂,氣色絕對比以往的符明宵還好,他委實不知她是從一點看出他憔悴了,不過他並未反駁她的話,答道:「孩兒很好,如今已無礙,這幾日讓娘擔憂了。」 察覺兒子的神情似乎比往日穩重許多,康定侯夫人欣慰的叨念道:「沒事就好,你這孩子,這次吃了教訓,往後可別再老是往外跑,多在家看些書。」她不盼著兒子去考什麼狀元,但起碼多讀幾本書,也好讓肚子裡多些墨水,莫要教人看輕了。 跟著一塊回來的陳漪霜,這時快步上前喚了聲,「娘。」 韓舒波也跟著上前,喚道:「娘。」 康定侯夫人适才只關注自個兒的兒子,沒留意到旁人,直到兩人出聲這才瞧見她們,在看她來,陳漪霜隨兒子一塊兒回來是應當的,讓她意外的是韓舒波竟也回來了,她心裡這麼想著,嘴裡也問了出來,「你怎麼也回來了?」 熊久蒼馬上出聲替韓舒波回道:「是我讓舒波同我回來的。」 聞言,康定侯夫人有些訝異,這幾個月她不是沒讓兒子去接媳婦回來,但兒子遲遲不肯去,想不到這回去別莊,他竟會主動帶她一塊回來,且兒子對媳婦的態度似乎也沒先前那般憎厭…… 她抑下心中的疑惑,看向韓舒波,端出婆婆的威嚴,訓壓她幾句,「回來就好,往後給我安分點,別再動不動就往別莊去,讓外人知道了,還當咱們怎麼虧待了你呢。」她暗自盤算著,這回韓舒波回來,便要讓她主持中饋,如此一來,家裡短缺的花銷,就該她拿出自個兒的嫁妝填補上,就像她當初一樣,她接掌這侯府後,也填了自個兒不少嫁妝進去。 陳漪霜不等韓舒波答腔,便向婆婆告起狀來,「娘,在別莊裡,她不知對表哥使了什麼邪術,讓表哥整個人都變了。」 沒想到她一回來又提起這事,熊久蒼嚴聲斥道:「你在胡說什麼?我先前不是告誠過你,不准再胡言亂語!」 「我才沒有胡說!」在姑姑兼婆婆的康定侯夫人面前,陳漪霜堆起滿臉委屈,指著他,一口咬定道:「娘,我沒騙人,表哥他從在別莊裡就很不對勁。」 康定侯夫人驚疑的望著兒子。 熊久蒼無奈的輕歎一聲,較斥道:「你說的不對勁,是指我不再像先前那般縱著你、寵著你嗎?」 在陳漪霜看來,這就是最不對勁的地方,她接著又指控道:「不只如此,你還反常的處處維護著她,甚至為了她一再責備我。」 她忿忿的指回韓舒波,說岀自己的懷疑,「娘,這回表哥會被雷劈,說不得就是她暗中使了什麼邪術,否則那雷好端端的誰不劈,怎麼偏偏劈中表哥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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