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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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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再道:“那些事都是前生的,他是被玉荷所騙,會這麼對你,他認清了玉荷的真面目,不會再這麼待待你,何況他現在並沒有對你不好。” 另一個聲音駁道:“不管他是不是受騙,一個丈夫都沒有理由如此薄情的對待自己的妻子。” 那些尖銳的爭執在她腦袋裡吵著,吵得她頭痛,她搖搖頭,厭煩得什麼都不想再去想。 看著把自個兒卷成繭子的妻子,墨瀾又笑又憐。 他吹熄燭火,在她身側躺下,片刻後,寂靜的房裡響起他淡淡的嗓音—— “我母親在我七歲那年病逝,半年後父王抬了側妃陳氏為王妃,她表面上待我很好,對我關愛有加,但那只在人前,全是為了做給我父王看,以博取父王對她的信任,而暗地裡,她對我使了很多絆子,讓父王以為我頑劣不堪。” 被褥裡的容知夏安靜聆聽著。 “兩年後,父王遇剌受了重傷,就漸漸不太管府裡的事了,翌年過年,我前往外祖父宋慧遠家拜年,被人騙去冰窖,鎖在裡頭,無論我怎麼叫喊都沒人來救我,我被凍得全身發冷,就在我以為自己要被凍死的時候,那扇緊鎖的門終於被打開了,我昏迷前看見了一個穿著粉色夾襖的小女孩,那一刹那,我以為她是降落人間的小仙女。” 她輕哼了聲,得知真正救了他的人是毀了容的她,他一定很失望吧? 他輕緩的續道:“我醒來後,找了那個小女孩很久,卻一直找不到她。她救了我一命的事,我一直牢牢記得。多年後當玉荷出現,對我說她便是當年救了我的那小女孩時,為了報答這份救命恩情,我才將所有的寵愛都給了她。 “當初我誤信她的話,又發現她的父親是遭我舉發而被皇上問斬,懷著想補償她的心情,我才那般縱容她。” 容知夏張了張嘴,終究什麼都沒說。 對這個曾虧待過她的男人,她始終心存芥蒂無法釋懷。 她用沉默回答了一切,他蹙起眉,她的心結比他所料想還要深,不過他會傾盡所有,等待她願意敞開心扉接納他。 四月初八日是奉王府祭祀祖先之日。 一早,王府所有人皆已淨身沐浴前往祠堂,就連鮮少露面的奉王和墨昱也都來了,依蓄卑之分依序在祠堂裡站好,行動不便的奉王坐在一張木制輪椅上,見時辰已到,吩咐隨侍在身旁的張松,“開始吧。” “是。”張松應了聲,正要前去吩咐司祭人員開始時,卻被陳氏叫住。 “等等,王爺,玉姨娘還沒到呢。”陳氏刻意瞟了眼墨瀾,眼神似是在指責他教妾無方,如此重要的日子,竟還遲遲不到。 奉王臉色一沉,覷向兒子,問道:“沒人叫她過來嗎?” 墨瀾不疾不徐的回道:“父王請息怒,孩兒先前已命人告知她此事,孩兒再命人去催她。” “用不著了,時辰都到了,難道還等她一人?開始吧。”奉王不悅的道。 張松前去交代司祭人員,片刻之後,司祭人員高聲道:“墨氏祭祖大典開始,請奉王就主祭位——” 張松推著坐在木制輪椅上的奉王走向主祭之位,率領一干親眷焚香行禮,接著是獻供,豐盛的供品二被擺上供桌。 獻完供,再由族中長老述說先祖們所創下的輝煌事蹟,最後是由奉王訓勉家族後人,一個半時辰後,冗長的儀式終於結束。 這時玉荷才姍姍來遲,神色倉皇地朝墨瀾走去。 一看到她,墨瀾冷著臉怒斥,“你知道現下是什麼時辰了嗎?” 他的斥責聲引來周遭眾人的注意。 玉荷神色急切的解釋道:“不是玉荷故意耽誤時辰不來,而是玉荷準備要出門時,忽然有個下人送來了一束鮮花給玉荷,說是王妃送給玉荷的。王妃賞賜,玉荷自是歡喜的收下,怎知不久卻昏了過去,直到适才才轉醒過來。” 不待陳氏開口,墨瀾立即神色嚴厲的斥道:“分明是你貪懶不想來,還敢編造出這等荒唐的理由來誣陷母妃,母妃何等身分,何須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對付你?且你若昏去,為何不見你的婢女來稟報?” “她們也一塊昏了過去。世子,玉荷句句屬實,絕對不敢誣賴王妃。”話剛說完,下一瞬,她陡然想到什麼,“也許、也許那花是旁人藉由王妃的名義送來,為的就是想阻止我來參加祭祖大典。”說著,她將目光瞟向容知夏,明擺著懷疑此事是她所為。 容知夏神色坦然的靜立著,這種場合上還不到她說話,雖然她心裡也很疑惑,陳氏為何要送花來迷翬玉荷? “放肆,你一再為自個兒的怠懶狡辯,先是誣陷母妃,現下又想誣指旁人,品性如此不端不正,罰你跪在祠堂裡思過三日,好好反省反省。”墨瀾親自出言懲罰。 玉荷聞言滿臉驚愕。“世子……” 他厲色喝斥,“閉嘴,你還嫌不夠丟人嗎?還不快去跪著。” 見他如此疾言厲色,玉荷嚇得噤口,不敢再出聲,瞧見周遭眾人沒有一人出聲為她說話,這才不甘的跪了下來。 奉王臉色極為難看,瞟了眼陳氏,命張松將她叫來。 陳氏一到他跟前,便急忙澄清,“王爺,玉姨娘的事與妾身無關。” 先前賞花她刻意對容知夏下絆子的事,已被王爺訓斥過,此刻又發生玉姨娘被迷昏之事,一定會讓王爺以為她不顧他的警告,一再對墨瀾的妻妾下手。 奉王寒著臉斥道:“你太教我失望了!” 陳氏喊冤,“王爺,那真不是妾身所為,妾身沒道理如此陷害玉荷,這對妾身能有什麼好處呢?送花給她之人,定是假冒妾身之名,想藉此陷害妾身,望王爺明察。” 正如墨瀾所想,那天父子倆的對話,確實在奉王心裡多少造成了影響,今日之事不管真相如何、陳氏是否是被誣陷,都令他對陳氏頗為不滿。 “你若再不顧自己身為王妃的身分,為了私怨而做出陷害晚輩之事,王府的事你也用不著再管了。”他這話已是說得極重,說完便讓張松推著他離開。 陳氏臉色晦暗的目送他離去,心裡暗自怒恨玉荷,她竟敢如此大膽敢當眾誣陷她,以致讓王爺猜疑她,也許她想害的人是容知夏,但也不該拿她來當槍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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