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不良世子 | 上頁 下頁


  “先前我倒不知你爹竟還做下這種傷天害理之事,導致百姓流離失所、死傷無數。”他寒聲說道。他這兩年來之所以如此寵愛她,一為報恩,二為歉疚,然而沒想到這一切全是場騙局。

  “滿朝大小官員貪漬之事如此多,又何止他一人,況且堤壩潰堤,該怪的是當初那建造的工人未盡心,哪裡怪我爹。”她不滿的替父親開脫。

  墨瀾挑屑,冷笑道:“若是你有辦法能找出其他官員貪瀆的證據,我便奏請皇上治他們的罪。”

  玉荷的身軀因強忍著憤怒而顫抖著。“玉荷哪有這個能耐。”

  他神色冷淡的瞟她一眼,像是突然沒了興致似的站起身,漫不經心丟下一句話,“你既沒那個能耐,就休要再信口胡言,妄議朝中官員的不是,若是教人給聽去了,可要惹來禍事。”說完,他不再多留,甩袖旋身離去。

  玉荷抱著雙臂,臉上流露出再也掩不住的憎恨。

  原本朝堂之上的事,她區區一個弱女子哪裡能知曉太多,她甚至連父親犯了何事都不知道,只知父親被皇上問斬,蘇家也被抄家。

  她與娘親身無分文被趕出蘇府,走投無路之時,多齡一位恩人收留了她們,可娘最後還是受不了這樣的日子,自縊身亡追隨父親去了。

  之後她才從恩人那裡知曉,父親是因貪贓枉法遭人舉發,而舉發他之人正是墨瀾,自此,她心心念念只想找他報仇。她從不認為爹所為有何不妥,因為這滿朝大小官員其中貪瀆之人豈會少,墨瀾誰不舉發,偏舉發她爹,害得她爹被問斬,她娘也是因他而死。

  兩年多前,她在恩人的幫助下,賣身到奉王府為婢,伺機接近他想報仇。她的身世後來被他發現了,果然一如恩人所料,只要她佯作不知是他害死了她爹的事,念在冰窖的那件事上,他定會善待她。

  他不僅善待她,還納她為妾,對她寵愛有加,可沒想到這一切在他迎娶了世子妃之後全都變了。

  不,她不能就這樣失寵於他,她必須儘快想辦法再得回他的寵愛,否則只怕爹娘的仇她便無法報了。

  “玉荷剛得了這上百年的人參,便想著送來給姐姐,好讓姐姐補補身子。”玉荷嬌美如花的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命婢女將帶來的人參送過去給容知夏。

  “這麼好的人參怎麼不給王爺或是王妃送去,給我吃豈不糟蹋了?”容知夏的神情不冷不熱。

  前生玉荷對她諸多羞辱和刁難的事她並未遺忘,但只要她不再來招惹她,她不會刻意報復她什麼,可她若敢再欺辱她,她也絕不會教她好過。

  玉荷嬌笑盈盈。“送給姐姐吃怎會糟蹋呢?世子如此寵愛姐姐,姐姐更該好好保重身子才是。”

  望著她臉上那虛假的笑容,容知夏心生反感,但正閑著無聊,她沒趕她離開,與她虛應敷衍。

  “聽說世子以前很寵愛妹妹,對妹妹可說有求必應,這段時日他都沒去妹妹那裡,妹妹不會怨我吧?”

  玉荷神情惶恐的道:“玉荷豈敢埋怨姐姐,姐姐切莫這般說,折煞玉荷了,當初世子身邊只有玉荷一人伺候,如今多了姐姐一塊服侍世子,玉荷不知多開心呢。玉荷出身低微,比不上姐姐高貴,能得世子眷顧納為侍妾,玉荷已心滿意足,日後若哪兒做得不好,還盼姐姐多多原諒。”

  看著她這般假情假意,容知夏想起前生,她每次看見她時,都用那種輕蔑鄙夷的眼神,說出刻薄羞辱的話,她唇邊滑過一絲諷笑,也虛情假意的回道:“我容貌醜陋,比不得妹妹嬌美如花,讓世子天天面對我這醜顏,我也甚是不安,還望妹妹能替我多多伺候世子,免得疏忽怠慢了世子。”這墨瀾也不知怎麼回事,竟反常的黏她黏得緊,反而冷落了玉荷。

  她心忖玉荷約莫是害怕失寵於墨瀾,這才上門交好和試探,殊不知再活一世,她只想過她自己的日子,早已不在乎墨瀾要去寵愛何人。

  玉荷陪笑道:“姐姐只是傷了臉哪裡會醜呢,玉荷定會想辦法尋來醫術高明的大夫,為姐姐治好臉上的傷疤。”

  “我受傷那會兒,爹為了我特地請來宮裡的太醫診治,可就連太醫也消不了我臉上的疤,倒不知哪裡還有醫術更好的大夫?”容知夏刻意挑起眉睇看著她。

  “這……”玉荷被她的話給堵得一窒,她原本只是隨口說說,不想會被她這般反問,“玉荷會派人努力去尋找的,說不得真能找到呢。”

  “那我可要好好等著,要是我這傷真能治好,我定會好好報答妹妹。”

  這時墨瀾走進屋裡,瞧見兩人在談話,不著痕跡的睨了玉荷一眼,望向容知夏時,冷漠的眼神頓時一柔。“你們倆在說什麼,說得這麼高興?”

  看見他,容知夏淡淡開口,“玉荷說要為我尋來高明的大夫,治好我臉上的傷呢。”

  “是嗎?玉荷倒是有心了。”說了這句,墨瀾便沒再理會玉荷,將手伸向容知夏,臉上帶笑道:“走吧。”今日他要陪她回門。

  略一遲疑,瞅見玉荷在一旁,容知夏有意想氣她一氣,這才握住他的手,與他一塊走出去。

  玉荷見兩人看都沒看她一眼便離開,仿若當沒她這個人似的,望著兩人背影的神情,顯得更加陰冷深沉。

  這時容知夏屋裡的婢女因主子回門,因而請玉姨娘離開世子妃院子,讓她心中怒氣益發橫生。

  兩人來到外頭,容知夏便掙開他的手,逕自上了停放在門外的馬車。

  墨瀾跟著上去,在她身畔坐下,沉默須臾,才道:“以後別同玉荷太親近。”

  她有些訝異的抬眸望向他,不解他此話何意。“我沒想親近她,是她來找我的。”

  他握住她的手,相當認真地道:“你若不想見她,可直接讓人攆她走,你是我的妻子,不需要委屈自己做任何事。”

  他這次握得好緊,讓她一時掙不開,她看著他,越來越迷糊,不知他究竟在想什麼,這幾日為何會冷落玉荷,而刻意親近她?

  若說玉荷失寵於他,又似乎不全然是,據她打聽來的消息,在他們大婚前一日,他分明還對玉荷呵寵眷愛。

  而這一切的改變全始於他們洞房花燭夜的那天。

  墨瀾深睇著她,唇邊帶著抹寵笑。“你只要記住,你是我明媒正娶的世子妃,在王府裡你不用懼怕任何人,誰都不能欺辱你,你不想見的人、不想做的事,沒人可以逼你。”

  容知夏看著他,緩緩啟口,“包括你嗎?”

  聞言,他倏地一愣。“我不會勉強你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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