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香彌 > 笨福晉 | 上頁 下頁 |
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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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呀,會不會是聖旨寫錯了名字?” “可這上頭明明就寫著董海菱三個字呀,應該不可能有錯吧?” “而且這上頭寫著的是福晉耶,既不是庶福晉,也不是側福晉,是嫡福晉呢,天哪,真不敢相信!” “可為什麼會是海菱呢?她跟咱們一樣,只不過是個宮女,又不是出身名門望族,皇上怎麼可能把她指給身份尊貴的昱貝勒當福晉?” 有人狐疑地出聲問:“海菱,你認識昱貝勒呀?” 海菱輕輕搖首,她比那些宮女更疑惑。為何皇上會賜下這樣一道指婚聖旨?昱貝勒,究竟是誰? “聽說昱貝勒是皇上最器重的皇孫,也是太后最寵愛的玄孫。他驍勇善戰,立下了不少軍功,先前朝廷出征準噶爾連吃敗戰,皇上大為震怒,於是便派昱貝勒前去監軍,他一到,只花短短幾個月時間就敉平了亂事。” “昱貝勒他……” 宮女們吱吱喳喳說著有關昱貝勒的事蹟,但這些都沒有聽進海菱的耳裡,她猶未從震驚中回神,不敢相信憑著這樣一道聖旨,已決定了她未來的命運。 金色的囍字和喜幛將寢樓內佈置得喜氣洋洋,桌案上燃著的龍鳳喜燭,將室內映照得燈火通明。 “福晉,這桌上有一壺酒、一盤半生半熟的子孫餑餑及一碗湯麵,待會你與貝勒爺在飲完合巹酒後,便一人一口共吃這子孫餑餑與湯麵。”喜婆對新嫁娘解釋。 海菱端坐在床緣,輕應了聲。她身穿著吉服,頭上蓋著一條紅蓋頭,呼出的鼻息微微拂動了頭巾。 喜婆在解釋完洞房的規矩後,便與一旁的侍婢低聲閒聊著,等待新郎進洞房。 海菱絞著喜帕,極力按捺著想逃跑的衝動,緊張得雙手的掌心都被沁出的汗水給浸濕了。 想起當爹得知皇上竟將她指給昱貝勒為福晉時,那驚喜得闔不攏嘴的樣子── “爹果然沒有看錯你,還是你有出息,不像你姊姊那死丫頭,竟然跟常弘那混小子跑了。” “姊姊跟常弘表哥跑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就在你進宮三個月後,人家昌貝子看上了那死丫頭,說要收她當庶福晉,她不肯,就在你大娘的袒護下跟常弘那混賬私奔了,真是氣死我了!還好你爭氣,皇上居然把你指給了昱貝勒當福晉,呵呵,這可比當昌貝子的庶福晉要體面太多了,真是我的乖女兒……” 想起前幾天爹告訴她的這些事,海菱輕咬著唇。姊姊跟常弘表哥情投意合,爹要她嫁給昌貝子,也難怪她不願意。 在大娘的驕縱溺寵下,姊姊一向我行我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壓根不管旁人怎麼說。 現下姊姊與常弘表哥在一塊,一定過得很……幸福吧?常弘表哥對姊姊那麼癡情,一定會很寵她的…… 她胸口泛起一陣苦澀,黯然的閉上眼。常弘表哥的心裡從來就沒有過她,他第一眼看見姊姊時就對姊姊一見鍾情,現下更不惜帶姊姊私奔,她還癡想什麼呢? 就在海菱想著心事時,寢樓的門被人推開了。 喜婆與侍婢連忙恭敬的福身喚道:“貝勒爺。” 新郎倌揮手遣退她們,接著他走向床榻,用秤棍挑開紅蓋頭。 四目相望,她愣了愣,錯愕地脫口叫道:“是你”天哪,七、八個月前在摛藻堂調戲她的那個男人,竟然就是昱貝勒! 見她滿臉驚詫,綿昱低笑一聲,“我說過要你當我的女人,說到便會做到。” 她貝齒輕咬著下唇,情緒驀然緊繃了起來,想到今夜便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她必須要與他在這房裡獨處一宿,身子便隱隱瑟縮了下。 “你究竟……為什麼非要我不可?”她忍不住問出盤旋在心頭多日的疑惑。 她不明白,他們只不過是見過一面而已,他為何竟想娶她這個身份地位與他如此不相稱的女子為福晉,憑他的身份,多得是與他門當戶對的女子可選擇呀。 “為什麼?”綿昱諱莫如深地凝視著她。只因為他從未如此惦記過一個女人,自第一次遇見她之後,她的身影仿佛在他心頭紮了根似的,令他念念難忘。 但這樣的事,他並不想讓她知道,於是輕描淡寫地一語帶過,“因為我們有緣。你餓了吧?過去吃些東西。”他伸手要扶起她,可她卻避開了他伸過去的手。 見她似在抗拒自己的碰觸,他微蹙了下眉峰。 海菱自行走到桌前。 綿昱也徐徐踱步過去。 他倒了兩杯酒,把其中一杯遞給她,他淺酌一口後,將自己手上飲剩的那杯交給她,再從她手上取過她啜了一口的那杯,一飲而盡。 酒液入口,海菱只覺喉中霎時火辣辣的,接著一股熱氣從她的腹部緩緩升起。 她微微蹙眉,抬眸,發現他望著自己的眼神突然變得灼熱,她怔了下,覺得眼前這雙眼似乎在哪見過? 還來不及細想,嘴裡便被塞了一個咬了一口的子孫餑餑,那半生不熟的味道並不好吃,她皺眉吞下,接著又被喂了一口湯麵。 “餓了吧,這生的子孫餑餑就別吃了,吃湯麵吧。”綿昱把一碗湯麵放在她面前。 她惴惴不安地垂首吃了幾口湯麵,就再也沒心情吃了。 “怎麼不吃了?” “我吃不下了。”她細聲答道。 “那好,咱們該做正事了。”他說著便攔腰抱起她。 她驚呼一聲,“你要做什麼?放我下來!” “在喝過合巹酒、吃過子孫餑餑後,接下來就該坐帳了,你不會不知道吧?” “我、我知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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