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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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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認得我了?”綿昱眯了眯眼,眸裡有一絲不悅。他可是花了一番工夫,好不容易才找著了她,可她竟不記得自己。 她直覺地搖首,旋即想起一、兩個月前,自己曾遇上一個同樣蓄了滿臉落腮胡的男人。可那男人一身狼狽,那晚她雖沒仔細去瞧清那男人的長相,卻隱約記得那男人說話的聲音沙啞而虛弱,年紀似乎不小了,與眼前這名衣著華貴、嗓音醇柔的年輕男子不可能會是同一個人。 “我不認識你,請讓讓!”他太靠近她了,逼近的男子氣息令她有些恐懼。 “你當真不記得了”聞言,綿昱目露凶芒地瞪她,仿佛她不認得他是件多麼罪大惡極的事。 他的神情看來凶猙,她驚惶得想越過他出去,但她才跨出一步,手臂就被他給扯住了。 “你想做什麼?放開我!”海菱害怕地怒斥,反射地揚起手便朝他揮出。 只聽見啪的一聲脆響,她震住,他也一呆。 這是綿昱從小到大頭一回挨耳刮子,他眸裡頓掀怒色,伸手扣住她打了自己的那只手腕。 他臉上顯而易見的恚怒表情令她駭住,見他抬起手,以為他要打她,她直覺地抬起另一手護住了臉面。 他強勢地格開她的手,扣住她的下顎,迫她仰起臉直視著自己。 “這輩子,從來沒有人敢這樣打我,你說,我該怎麼懲治你的膽大包天?”他的嗓音很輕,語氣裡卻透著一股令人不寒而慄的陰鷙,注視著她的目光則猶如欲噬人的火焰,灼灼地睨著她。 她被他那詭烈的眸光看得凜然一窒,不由得屏住了氣息,所有的聲音都被鎖在咽喉,顫抖得發不出來。 面對眼前流露出懼意的嬌顏,他眸色轉深,看著她微啟的櫻唇,像是要懲罰她似的朝她俯下了臉。 看著那張朝自己逼近的臉孔,海菱先是一愕,接著又驚又懼地拚命掙扎,多年前的夢魘仿佛再次重現,她驚恐反抗著他無禮的侵犯。 但他的鐵臂卻將她掙扎不停的雙手鎖在身後,另一隻手則按著她的後腦,不讓她亂動。 “噢,該死的,你敢咬我!”綿昱低咒一聲地放開她,口中霎時充滿了腥味,那是他被咬破舌頭沁出來的血。 海菱的唇瓣也沾到了一些他的血沫,瞠大的眼裡佈滿驚悸,一回神後,她慌亂地想趁機逃走。 但他大手一扯,就再將她拉回懷中,雙臂牢牢地禁錮住她。 綿昱吐掉口裡的血沫,擰眉怒嗔。“你以為打了我還咬傷我,能逃得掉嗎?” 看他的眼神像要吃了她,她駭得瑟瑟發抖,雙手抵住他的胸口,用盡力氣想推開這個男人,然而不論她怎麼使力,他總是宛如一座山似的難以撼動分毫,她顫著唇道:“你放開我!陳大人他們就在外面,只要我一叫……” “哼,你就算叫破嗓子,他們也沒那膽子敢進來。”他冷哼,見她嚇得發抖,眼裡的怒意稍稍退去,手上略微放鬆力道。 聽他這麼一說,海菱掙扎得更激烈了。 她畏懼的神色與厭憎的眼神,令他不悅地攏起眉,語含威脅地道:“你敢再動一下,我就再像剛才那樣吻你。” 聞言,她憤怒地瞪著他。“你到底想怎麼樣”自己又不認識他,他為什麼要這麼對她? “我想怎麼樣?”那日在宮中再見到她,便有個念頭浮起,此刻面對著她,那個念頭更加強烈了,他蕩開一笑,低醇的嗓音宣告,“我要你當我的女人。” 她被他狂肆的宣言惹怒了,顧不得懼意,斥道:“你休想!” “嘖,你生氣的模樣,可比你抖得像只蝦子似的模樣可愛多了。”綿昱說著,手指便滑上她柔細的臉龐。 海菱憤怒地撥開他那只無禮的手。“不准碰我,拿開你的髒手!” 對她的斥責,他不以為忤,反而饒富興味的將手掌攤開在她面前。“我的手並不髒,喏,你瞧,乾淨得很,對吧?” “放開我!” 他張嘴要說什麼,外頭忽然傳來一聲呼喚,“爺,您在這兒嗎?” 聽見那聲音,綿昱揚聲吩咐,“鄂爾,我在這裡,你在外面等著,我待會就出去。” 聽到裡面傳來主子的聲音,鄂爾連忙應道:“是。” 他深睇住她,輕淡的嗓音透著一股不容拒絕的霸道。“等我回來,我就會向皇上要人,你乖乖在這兒等著。”他飛快地在她唇上印上一吻,便放開她往外走。 他臨走前撂下的話令海菱又驚又怒,她隨即憎惡地用力抹著唇瓣,想抹去留在她唇上的狂妄氣息。 那個男人以為他是誰?憑什麼這麼對她? 第二章 一日、兩日、三日……日子在平靜中悄然流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海菱依然待在摛藻堂裡當個打掃的小宮女。 要說這安靜的日子裡有什麼不尋常的,便是太后曾經駕臨,隨意看了會兒書之後,隨口再問了她這小宮女幾句話便離開了。 直到一個月後,海菱驚惶不安的心總算定下來了,心忖那些貴族的紈 子弟,身邊一定有數不清的女人,那個男人八成早就把她給忘了。 隨著一個月、兩個月過去,她也愈來愈適應這裡的生活。 她愛看書,而這裡有讀之不盡的書,所以她愛上了摛藻堂,日子就在一邊打掃一邊偷閒看書中悄然而過。 春風融化了寒雪,轉眼間七個月過去了,她也已十六歲。 就在她以為,日子將繼續這樣平淡而悠閒的過下去,一直到她二十五歲被放出宮時,突來的一道聖旨打破了寧靜的生活,也在宮女之間引發驚異連連── “天哪,海菱,你居然要成為昱貝勒的福晉了,這怎麼可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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