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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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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聽到這道熟悉的嗓音,白小木抬起哭得紅腫的眼,望向不知在何時來到她面前的程梅。 「那麼他為什麼要說出那種羞辱人的話?」臉上滿是淚水的她,抽噎地問。 程梅沉重地道:「那是因為他不希望您留下來,看見他日後的慘狀。」 「這是什麼意思?」眨落還噙在眼眶裡的淚,白小木吸吸鼻子不解地問。 「那日我帶您去看神草的事您還記得嗎?」程梅忽然提起此事。 「記得。」她點頭。 「嗯。但這跟你方才說他日後的慘狀有什麼關係?」見程梅把話題扯到這裡,她不禁皺眉問。 「有很大的關係,因為神算要種在人血之中,才能發揮它神奇的藥效,而且是要五月五日午時出生之人的血才有用。」 聞言,白小木登時一駭。「什、什麼?」之前沈千秋和程梅在得知她的生辰是五月五日午時時都面露驚訝的表情,現在她總算明白了,但,他們不會是想拿她的血去種神草吧?她忽然有些害怕地站起身,退離了程梅兩步。 見她微露驚恐的神色,程梅溫聲道:「您不要害怕,穀主並沒有打算要用您的血來種神草,否則他就不會千方百計地要趕您離開百毒穀了。」 白小木心忖她說的沒錯,若是沈千秋要用她的血來種神草,就不會趕她走了。 但她心裡的困惑也更深了。「程姨,你到底想跟我說什麼?」 「穀主活不過兩個月了。」 「他活不過兩個月?這怎麼可能?」白小木不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穀主身上的毒並非因練百毒功而起,乃是因為他長年累月以毒攻毒,壓抑體內毒性的結果,遭到劇毒的反噬,如今命在旦夕。」見白小木一臉震愕,程梅將造成這樣的前因後果告訴她。 「穀主出生一個月後,老谷主到秦府抱回穀主,有個仇家買通了一名穀裡的下人,讓他對才一個多月大的小穀主餵食劇毒,那時穀內所有的解藥也被那名下人全給盜走了,一時沒有解藥可以解毒,為了救回穀主的命,老穀主只好冒險用以毒攻毒的方法先克制住穀主體內的毒性,然而這終究非解毒之法。」 「那後來呢?」聽到這裡,白小木急問。 「後來老穀主發現那名下人還對穀主下了另外一種劇毒,結果在穀主的體內便存在了三種毒,當時幼小的谷主,根本無法承受這麼複雜的毒性,幾乎就要毒發身亡,老穀主只好再在他身上下了另一種毒,以壓制毒性。」 「什麼?那他身上不就有四種劇毒了?」 「沒錯,如此一來,雖然勉強止住了穀主毒發身亡,但隨著穀主日漸長大,臟腑也先後吸收了那些劇毒,原本平衡的毒性又開始失控了,因體內的毒太複雜又難以化解,老穀主只好繼續用以毒攻毒的方法鎮住穀主體內的毒。」 就連白小木都聽出了其中的危險性,道:「這樣不就得一直無止境的循環下去?」 「沒錯,就這樣日復一日使用各種不同毒性鎮毒的結果,讓穀主全身都染滿了毒,他的一滴血就可以毒死十個壯漢。多年來他就這樣承受著那些毒物對他身體的侵蝕,每每在夜裡痛得難以安寢。到現在,再也找不出任何的藥可以鎮住他體內那些劇毒的反噬了。」說到這裡,程梅的聲音瘩痘了。 原來沈千秋竟長久以來承受著這樣的痛苦。白小木不禁想到在望雲寨中毒那次,就痛得她難以忍受了,而滿身是毒的他,豈不是承受上百倍上千倍的痛苦折磨她心疼得落下淚來,焦急地問:「程姨,那要怎麼樣才能救他?」 「老穀主為了救穀主翻遍了群書,也遍訪了天下名醫,最後終於找到了一個辦法,那就是神草。」說著,程梅突然向她下跪。「白姑娘,我求您救救穀主吧!」 白小木還來不及開口,便聽到一道笑聲傳來——「呵呵,原來這就是沈千秋辛苦隱瞞的秘密啊!不過程姨,你可真狠心哪,居然叫她用自個兒的命去救沈千秋。」隨著話落,玉如意便從一株樹上飛落在兩人面前。 「要用我的命去救沈千秋?這是什麼意思?」白小木不明所以。只是要用她的血去種神草,一點血死不了人的。 「你可知道要用人血來種神草,需要多少血嗎?」玉如意那張妖美得驚人的臉孔,此刻笑得妖嬈勾魂。 「我不知道。」她搖了搖頭。 「三十天,每天都要一碗新鮮的人血,因為神草的根會將那些血給吸收完,所以每天必須補充新鮮的人血,整整三十天后,原煤本沒有藥性的神草,才能長成神妙之草,相傳能活死人、肉白骨。」 白小木聽得一愣一愣的。 見她似乎還沒能明白是怎麼回事,玉如意大發好心再次解釋,「你想想,若是你身上每天要放出一碗的血,連續三十天后,你還有命在嗎?」 「所以我將因血流而盡?」白小木總算明白了。 「沒錯。因此從古至今,神草的藥效雖然驚人,但真正服用過神草之人卻少之又少,而且用人血採種神草,還有兩個禁忌。」 「什麼禁忌?」 「一是需要五月五日午時出生之人,因為這日乃是一年中陽氣最盛之時,第二個禁忌是,那人必須心甘情願用自己的血來種神草,不能有一絲怨氣,因為神草是有靈性的藥草,一旦感染了血中的怨氣,但會立刻枯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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