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雪靈之 > 愛不愛你都意外 | 上頁 下頁 |
六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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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私?梅施瞪他。 奚成昊又為她倒了些酒,「你說了這麼多,只不過不敢面對自己的錯誤罷了。不敢為自己的錯誤負責!你在逃避你說的那一大堆罪名,我問你,如果是你造成了這麼多不幸,為什麼反而是阮廷堅失去愛情和女朋友?」 聽他說阮廷堅失去愛情,梅施就想笑,感覺阮廷堅很可悲似的,她又想起他那張傲慢的臉,誰可憐他也不會可憐的。心情起伏,她分外需要杯中之物,又大大的喝了一口。「也許你說的對,我闖了禍就想撂挑子跑路。你怎麼就不想想,我還有什麼能力為自己的錯誤負責?阮廷堅需要我的補償嗎?他也傷了心了,難道我哭著抱他大腿,『廷堅,廷堅,原諒我吧』這麼哀求,那些事情就煙消雲散了?」 端著被子正要喝的奚成昊聽了她的話撲哧一聲笑出來,真是人才啊,這麼悲戚的情節怎麼就讓她說的這麼好笑呢? 梅施感慨地搖了搖頭,「梅施還有什麼值得原諒很留戀的呢?」鼻子又沒預兆地一酸,梅施假裝喝酒趕緊擦了一下,在奚成昊面前哭成什麼牙骨質。「我要錢沒錢,要才華沒才華,家庭婦女也沒當好,要說長得多漂亮……阮廷堅隨手就能揪來幾個比我更好看的。你說……奚成昊你說……」杯子空了,梅施豪氣干雲地伸著手,奚成昊很有眼色地為她倒上,「如果你是我,還有什麼臉去求他原諒啊?為了他好,有多遠滾多遠唄。」 奚成昊又笑了,眯著眼看她。情勢完全逆轉了,剛才鬱悶憂憤的是他,現在出來一個更激動的。 「再說……」梅施扁嘴,露出點兒孩子受了委屈的神情,「他有半點原諒我的意思嗎?八個月,八個月……」洋酒後反勁,梅施又空著肚子猛灌,這會兒雙眼發亮,看起來已經喝高了,伸出手指比八的手勢,「他一個電話,一個短信都沒發給我。」 奚成昊看著她身後,微笑,「照你這麼說,被你傷害得千瘡百孔的阮廷堅還要哭著喊著貼上來,對你說:我原諒你了,你回來吧?」 這倒把梅施問住了,阮廷堅好歹也該有自尊的吧…… 「你和簡思都一個毛病!」奚成昊放下杯子,「都忘記男人也有虛榮心,也想在對方犯錯後,神氣地接受對方的道歉……然後立刻原諒她……」 「那是你這麼想。」梅施嘻嘻笑,酒意上腦,有點兒胡言亂語,誣衊阮廷堅曾經是她的樂趣,「阮廷堅嘛……他當然想神氣地接受我的道歉,然後立刻在我臉上踩一腳,對我說:你嚴重地傷害了我,現在滾蛋吧。他的虛榮自信全有了,我就慘沒邊兒了。哈,我就是不給他這個機會,我憋死他。」梅施覺得自己真聰明,有點兒洋洋得意。 「哦?原來你是這麼打算的。」一道低沉冷漠的聲音在她背後響起。 梅施腦子一炸,差點沒從座位上跳起來,「阮……阮廷堅?!」 阮廷堅問侍應生要了個杯子,自己倒上酒,奚成昊一改剛才怨夫嘴臉,眼眉帶笑地看著桌子對面的一對冤家。梅施無心抬頭瞧見他的臉色,不假思索地送了他一眼刀。奚成昊這會兒的神情帶有濃郁的歡樂圍觀特色,優質美男一旦沾了八卦氣息,什麼形象都沒了,活像街邊修自行車的大叔!被瞪了一眼的奚成昊絲毫沒有羞愧感,反而俊雅無比地回她一笑,梅施覺得和他相比,自己剛才那出軟骨戲根本算不得無恥。早就覺得阮廷堅的朋友沒有一個好鳥,奚成昊,你暴露了。 「梅施,我敬你一杯。」阮廷堅為她倒酒,梅施發愣,看似淡定其實是沒反應過來地和他一起端起酒杯,還碰了一下,「為你的自知之明。」 阮廷堅一飲而盡,洋酒這麼半杯下去,效果相當不俗,更何況梅施之前已經不管不顧地喝了幾杯,梅施應景地灌掉杯中的酒,眼前的一切就改變了樣子,近處的東西特別清楚,遠處的佈景卻在旋轉。不過她還顧慮不到這些,只被阮廷堅說她有自知之明深深傷害,看吧,他果然要在她臉上踩一腳。 「再敬你。」阮廷堅像倒白開水一樣,給她又倒了半杯。 梅施開口說話的時候發現自己的舌頭有點兒大,她還是很執著地問:「這次又為什麼?」 阮廷堅神色平靜,明白地告訴她:「不為什麼。喝吧。」 「哦。」梅施點頭,似乎覺得這理由非常充分,其實她已經聽不太明白他說什麼,致死生理機制在提問——獲得回答——心滿意足。 圍觀群眾奚成昊這時候忍不住發言:「阮廷堅,你真無恥。」 梅施喝完酒,覺得它們沒流進肚子卻全灌進腦子,頭立刻注水超重了。她不得不趴在自己臂彎裡,身邊的阮廷堅眉眼如畫,她連他濃密的睫毛都看清了。他更近了一點兒,然後她覺得好像進入太空失重狀態,高一腳矮一腳火星漫步,幸好有他攙扶,登陸之旅還算順利。 「房卡呢?」他問。 梅施很聽話地掏口袋,看見他為她打開房間門。泡酒的腦袋突然靈光一閃,她狐疑地看著他:「你是故意灌醉我,想占我便宜吧?」 阮廷堅無語看著她的神情即使在酒醉中,仍驚悚地刻入她的心底。她被他鄙視得乾笑了兩聲,「你真沒幽默感。」 「我走了。」阮廷堅鬆開托著她的手,梅施失去依靠晃蕩了一下。 「你走了,是不就也再不回來了?」她不知道自己的哪塊兒大腦支配嘴巴問了這麼一句。 阮廷堅只是鬆開手,根本沒有轉身,這會兒只是直直地看著她,「我沒有去死的打算。」他很是認真地回答。 「哈哈,阮廷堅,我錯了,你還是挺搞笑的。」梅施很豪放地打算拍拍他的肩膀,沒穿高跟鞋,以阮廷堅的身高,她必須用投籃的動作才能拍到,以她現在的平衡狀態,難度係數明顯過高。 冷漠系帥哥阮廷堅被「搞笑」兩個字侮辱了,臉一沉,「你繼續發酒瘋,我走了。」這回還真小小地邁了一步,至少背對梅施了。 他的背影那麼熟悉,無論是穿了西裝的,還是一絲不掛的,她想起無數個夜晚靠在他背上甜蜜入睡的親密。她有個明確的認知,他這回走了,即使不是去死,也不會再回到她身邊來了。 「阮廷堅!」她一把從後面摟住他的腰身,「你別走!」 這句話壓在她心裡很久,所有格外沉重,猛地喊出來,人輕鬆後有些歇斯底里,竟然哇地大哭起來,嚎啕奔放。 走廊盡頭的電梯叮的一響,似乎有人上來,阮廷堅跟她丟不起這個人,回身一抱,把她拖進房間,死死地關住門。 這個懷抱……她想念已久,藉口雖多,說到底無非是自卑,愛面子,怕被拒絕,真的再窩回這裡,她掩飾不住,死緊地摟住他的腰,臉埋進他西裝裡,恨不能直接鑽進去一樣。「阮廷堅……阮廷堅……」她繼續大哭,「我一直很想你,很想你,可是我做了那麼多錯事,沒一樣值得原諒,我想給你打電話,想找你,」梅施把心底的話全兜出來,哭得阮廷堅的衣服從外濕透到裡,「可是……可是……」她哭得噎氣,呼吸急促,手臂松了松,想從阮廷堅懷裡離開些,方便吸點兒新鮮空氣,卻被他蠻橫一摟,重新壓在胸口上。 就好像大江決堤,愛面子,裝瀟灑的心情奔流遠去,梅施覺得沒必要再隱瞞,「就算你會把我看成癩蛤蟆,我也想吃天鵝肉。」她很誠實地說,哭咧咧的,像吃不到糖的孩子打滾耍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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