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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可是你姊拒絕了他,這事也勉強不來。”羅秉夫個性沉穩,認為感情的事應該順其自然,若硬將兩人湊成對未來也不會長久。

  “不對,我覺得我姊也喜歡他。”倪安琪如鐵口直斷的算命師撫撫下巴。“你知道我姊有多保守嗎?除了我爸跟她之前那個男朋友,我沒見過哪個男人可以靠她那麼近,而且,蕭元培還吃過她做的菜,這更是匪夷所思。”

  “是嗎?既然這樣……那為什麼?”

  “所以我們要繼續觀察,找出疑點,然後我再來逼問我姊。”倪安琪賊笑。“我愈看他們愈覺得速配,相信我的第六感吧!”

  走在前方的兩人絲毫不察背後那雙如偵探般縝密探索的眼,蕭元培忙著開路,忙著照顧身邊的美人,而倪安蘿則努力淡化他就在身旁所帶來的影響力。

  這一個下午的訪古尋幽之行形成了十分有趣的“食物鏈”——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倪安蘿專注于眼前美景,蕭元培的所有注意力不自覺地全放在她身上,而倪安琪則在後頭暗自竊喜,最後是羅秉夫好笑地望著女友的可愛表情。

  這情形一直到回程、到用過晚餐,到作息正常規律的倪安蘿想回房休息,才暫時劃下句點。

  蕭元培是個夜貓子,過了晚上十二點精神才正好,但倪安琪已經撐不下去,聊天時頻頻打盹,最後不知不覺地靠在男友肩上,睡著了。

  “我們先睡了,累了一天,你也早點休息。”羅秉夫抱起倪安琪,向蕭元培致歉。

  待所有人都回房後,蕭元培拎著酒,獨自走到二樓陽臺,對著滿天星斗舉杯。

  不知道為什麼,他今晚特別想喝個大醉。

  或許醉了,他就不必跟內心的欲望對抗,看是醉倒在陽臺上一覺到天亮,還是直接去敲倪安蘿的門,狠狠地吻她。

  打從在門口看見她的那一刻,這念頭一直沒消失過。

  對於美色,他絕對有足夠信心把持住自己,畢竟在聲色場所晃蕩多年,身邊的女人來來去去,多到他都難以一一回想起;他很清楚什麼樣的女人適合他,清楚什麼樣的女人要加以防範,更明白什麼類型的女人千萬別碰,一沾上就很難甩掉。而倪安蘿正好就是最後一種。

  她單純,單純到讓他覺得自己滿身罪孽;她美好,好到他想詛咒那個背叛她的“神豬”,以及未來膽敢追求她卻沒有善待她、給她幸福的任何一個男人;她溫柔體貼,溫馴到他若不表現出保證會始亂終棄的混賬德行不足以嚇跑她。但是——

  他都已經跑到這麼鳥不生蛋的地方,買了間破舊到只能擋風不能遮雨的鬼農舍來整修,搞到自己筋疲力竭,就算心裡還有什麼邪念也“心有餘而力不足”,可她偏偏又出現在眼前,而一見到她,他就像三十年來沒碰過女人般頻頻“發春”!

  “真是中邪了!”他拿起威士忌酒瓶,對著瓶口猛灌一口酒,想驅走腦中一切屬於倪安蘿的氣味與觸感。

  他還記得圖書館裡那些食物的香味、記得她被逗弄到手足無措的臉紅模樣、記得她在懷中抖瑟哭泣的柔弱,還記得那個令人銷魂蝕骨的深吻……

  “嘿……還沒睡啊?”

  背後突然響起倪安蘿的聲音,蕭元培像是當場被逮到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嚇到差點掉魂。

  他轉過身,見她一襲白色純棉上衣和灰色運動長褲的居家服打扮,很確定自己百分百中邪了。因為居然連穿得這麼不養眼的倪安蘿,他都能“衝動”?!

  “怎麼沒加外套?”他拾起躺椅上的毛毯,披在她肩上。“下次想誘惑我穿性感一點的睡衣,這種的不及格,不是薄就好。”

  “不、不是……”她才沒這樣想過。“我只是起來上廁所,看見你在這,就……”

  她愈描愈黑,索性不說了,反正不管如何解釋,他就是有辦法往“邪惡”方向聯想去。

  其實她根本睡不著。

  一整天緊繃著神經,提防在他面前露出破綻,讓他發現自己有多思念他,直到再也受不了聽著他的聲音、看著他的人卻不能吐露心聲的痛苦,才假藉睡意躲回房裡。

  翻來覆去幾個小時,始終無法入眠,才想到陽臺看看星星、吹吹涼風,沒想到他也還沒睡。

  等她回過神來,人已經站在他身後,發出聲音了。

  蕭元培將酒瓶擱在下腹間,掩飾黑夜裡根本不會被發現的“欲望”。

  “羅秉夫那傢伙不錯,安琪跟著他會幸福的。”見鬼了,他居然也有找不到話題的時候,扯出她妹妹做什麼?

  “嗯……我知道……”

  “有什麼事嗎?”他見她吞吞吐吐,張開嘴卻吞了口空氣進去。

  “呃……那個……安琪跟你說的事……”

  “她今天話很多,你指的是哪件事?”

  “就是……其實我有男朋友了。”她撒了一個漫天大謊,躺在床上,就是為了這件事而失眠。

  安琪熱衷地想撮合他們倆,卻不知道他對她根本沒有那種感覺,要不他不會幾個月連一通電話也沒有,她擔心造成他的壓力,尤其羅秉夫又是他認識多年的好友。

  “嗯?”一瞬間,蕭元培難以消化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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