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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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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姨父,有娘,有姨娘,有姊姊,有弟弟,還有這個國家所有的人,沒了他們的快樂,淺離又怎會快樂?!」 葉玄真一愣,繼而又喝起酒來,酒中映出他燦若桃花的容顏,以及腮邊兩顆小小的水珠。「果然是個傻瓜,一樣的。笨蛋,要是自己為了旁人而丟了性命,做什麼又有什麼意義?」 忽地,他的手中一緊,側頭看去,原來秦軒拉住了他的手。 「玄真,不要哭,你哭了,我會難過的。」 「誰哭了,我才不會哭呢?」葉玄真故意瞪他,卻發現他依舊在笑,半點不知悔改的樣子。 「玄真,其實哭是一件好事情,不要故做堅強,不要忍住不哭,能哭是一件幸福。」 葉玄真聽出他話裡有話,他覺得,秦軒雖對著他說,其實。他真正要說的是他自己。一個寂寞孱弱的少年,卻得要在人前,站如高山,永不言敗,很累吧?! 「淺離,你累嗎?可曾想過出走?」 「走了,他怎麼辦?」秦軒這樣答,歪著頭的樣子還是跟孩子沒有兩樣。 「誰?」 「當然是陛下,不然還有誰?」他理所當然地回答。看來,他是真的醉了,所以才會如此無所忌憚地說出心底的秘密。 陛下?當今的天子?葉玄真突然記起了那些流傳於民間的故事一 秦軒的娘和姨娘都是死於劇毒,是死在李氏皇后的手中;還有人說,雖然秦客盈嫁給她的表兄秦義,但秦軒卻不是秦義的,而是當今天子的孩子,因為淺離出生的時候,秦義已然病死兩年了,而且秦客盈從小就和這位皇帝認識。李皇后也因此特別恨秦軒,曾經多次下毒害他,不過每一次都因為皇帝的阻撓而沒有成功。 後來,皇帝怕她再起殺心,乾脆不再召他入宮了,還派了一個御醫為他調理身體。如果傳言是事實的話,那麼秦軒對於這個皇朝的難以割捨、對皇帝的敬仰。也就有跡可尋了。 「淺離,為什麼你的血可以解毒呀?」他有心試探。 「小時候,總有人要殺我。姨父總是好擔心,他一擔心就會給我吃很多難吃的藥。有一回,我偷偷吐了。他還打了我。姨父說,那些是救命的藥,可以保我性命。姨父,他總是擔心,總是不開心,我多麼希望他可以幸福一點呀,要是辦得到的話,就算要淺離死,淺離也願意。」 終於,沒了聲音,他不再說了。 「公子,淺離公子好像睡著了。」 果然。秦軒趴在桌上,一臉的憨容。 「蘆兒,去拿件外衣來,夜寒露重,他這樣單薄的身子定是吃不消的。」 蘆兒邊走邊不時回頭看秦軒,葉玄真問他怎麼了。 「公子,淺離公子好像哭了。」 「哭了?」葉玄真也看見了他的眼淚,微微一笑,「哭了是一件幸福的事,忍了那麼久,也該累了。哭吧,這裡沒人會看見,沒人會發現你的秘密,醒來後。你依舊還是那個無所不能的秦家淺離。」 睡夢中,秦軒聽見有人輕輕喚著他的名,輕輕的,就像他小的時候,姨娘常常做的那樣,很溫柔,很溫柔。他覺得溫暖。忍不住靠近了點。雖然,對方起初有所拒絕,但最終還是沒有推開他。 是誰?還有誰?會如此親密?是那個豔麗無華不像凡人的少年嗎?他記得他的名字就叫——葉玄真。 於是,他在夢中叫了一聲,「玄真。」 陽光的暖意。讓秦軒宿醉的思維有些清醒了,頭格外的痛。他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葉玄真平日裡睡的那張床上,水晶飾物垂吊,陽光穿過它們,整個空間形成一個玲瓏的世界。 他起身,看見葉玄真坐在桌邊,瞅著本來掛在床上的利劍。 「你醒了?」 葉玄真沒有回頭,卻知道他的動靜。 「叨擾一夜,抱歉。」秦軒不好意思地說。 他笑了笑,「我倒還好,只是苦了我的蘆兒。你半夜一直喊頭痛,一刻也不停,蘆兒跑了好多家醫館,才請來了郎中替你診治。」 「蘆兒呢?」 「累得不行,睡下了。」蘆兒這回可氣死這個秦淺離亍。 「是我不好。 「算了,我這下人,平日裡懶慣了,也該做點事情。早膳做好了,要吃嗎?」 葉玄真問他。 秦軒卻搖頭,他確實沒有什麼食欲。 「怎麼,頭還痛嗎?」他著急地問。 秦軒為免他擔心,沖著他笑笑,以示自己無妨。「玄真會武?」 「何以見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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