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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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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軒卻說:「李相國不知是國事繁忙還是故意袒護我淺離,所以才會記錯了事情。當年怠忽職守的是在下,而非渠將軍。渠將軍不是被免職,而是身體不好,暫時退居休養而已。而我,秦軒才是被陛下降至為七品縣令,遠居京外的那個人。幸好,這些年,我反思己過,也經歷不少人事,如今被陛下再調回京中,絕對不會再犯那樣的錯誤了。李相國,記得嗎?那次還是您替陛下宣的聖諭。所以,我才會推薦渠岸。」 果然不假。李塵寰也想起這件事,臉色更加差了。 當年,正是他誘使秦軒的好友渠岸犯下錯事,卻不想秦軒甘願頂罪。由於秦軒的巧言善辯,以及魏寒對他的眷顧,最終只將他逐出京城降職而已。 「陛下,您說是不是?」秦軒接著面聖而道。 魏寒輕笑,他也察覺到了局勢的逆轉。這個淺離,果然還是如以前一樣犀利。 當年,這孩子一定要替渠岸頂罪,向他承諾,最後必然會安全無恙。還讓他會得到一個永遠忠誠不二的臣子,他這才同意了他的冒險 事實也是如此,不但淺離沒事,反而今日還解了他的困境。 「說得也是。既然當日,渠愛卿無失,自然應該官復原職。至於陳愛卿,我會想到更適合他的職位的。李愛卿,這樣的小事,你就不用操心了。眾位卿家,你們說,是與不是?」 「陛下所言甚是。」大家異口同聲。 李塵寰無奈。可也無法反駁。 「陛下所言甚是。」他說得很是不情願。 魏寒見他妥協,才終於露出笑顏。可是,在笑容的背後,卻有著一絲不為人察覺的擔憂。他看見李塵寰眼底深處的惡毒打量,他知道他不放過他的離兒。 早朝過後,太監剛剛領著魏寒下殿,李塵寰就一甩衣袖,疾步離開,其餘的人也都緊隨其後。秦軒走在最後,知道魏寒必然亟欲見他,而他也一樣,很想念他。 果不其然,不多時,魏寒貼身的小太監就跑到他的跟前,傳達了聖意。「秦大人留步,陛下尚有事找您。」 「陛下此刻去了何處?」其實不問,秦軒心裡也隱隱明白他的去處,天底下,除了那裡,恐怕再也沒有他會留戀的地方了。 「陛下去了後花園的桃林。」 桃林?此刻已是春天,想必桃花應該開了。 桃花林下,依稀還記得,姨娘坐在桃花前,唱著她的「長命女」。如今人走了,只有桃花依舊。 「離兒,來這裡坐。」 秦軒遠遠地就看見魏寒站在以前姨娘常站的位置,臉帶笑容,溫和的招呼他。 「多謝陛下。」 魏寒一呆,繼而說:「我總還記得,離幾小時候喜歡纏著我,每年離宮的時候,都要耍賴,一口一聲『姨父,我要姨父!』如今倒好?我們兩個居然在私下裹也如此生疏。若是我沒有記錯,我的離兒似乎好幾年沒有叫我姨父了。是離兒變了呢?還是我變了?你可知道,你這樣,你的姨娘。還有娘親在地下也會不開心的。」 這樣淡淡的口氣裡有遮掩不住的傷感。 「陛下,禮不可廢。既然,我入朝為官,自然就需要這樣,而且這樣該也是娘親和姨娘的心願。」 「需要怎樣?她們的心願又是什麼?」 「希望陛下永保平安,希望陛下可以不再受傷。陛下和巨要是親人的關係,那樣臣不但實現不了承諾,反而還需要陛下的佑護,可是若是君臣關係,那麼臣就該也必須保您無憂。」昔日的諾言,直至今日,他不敢忘卻。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生命中最最敬愛的人呀。 魏寒心裡一陣發顫,不知為何,他有了不好的預感。他凝視著淺離,看了好久,也想了好久,才說:「離兒,你實在不該回來。」 「我以為,陛下也想念臣,正如離兒想念陛下一樣,所以您才會讓離兒回京。」 他看得出魏寒的擔憂,也明白眼下的局面是危機四伏的,內外皆不安寧。可是…… 他人在外,心卻在這片桃花樹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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