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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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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暗地承認,染上體溫的睡衣,擦起來更舒服些,當然,更舒服的是他的大手,他會適時地在她的背上輕拍幾下,安慰她被男女主角挑起的悲情。 「我還去了媽媽的溫室,那裡被照顧得很好,各色玫瑰綻放,紅的、粉的、白的、紫的、黃的,大大小小、萬紫千紅,教人歎為觀止。」 「裡邊有一百三十七個品種,是父親四處搜羅的。」父親用玫瑰寫下他與母親的愛情,將來呢,他會用什麼東西為勻悉記錄愛情? 淺淺的細吻落入她的髮際,他願意給她比玫瑰更多的愛情。 「媽媽喜愛玫瑰?」 勻悉偏頭望他,松下的烏絲垂在右手邊,像極拍廣告的美髮名星,霽宇抓起她長髮編起辮子,他沒做過這種事,技術欠佳。 「媽媽說玫瑰代表愛情,她用了一輩子追逐愛情。」 「能全心全意追逐愛情的女人是幸福的。」勻悉回話。 如果他允許,她願意追逐他的愛情、追逐他的心,只不過……她明白愛情不是強求下的成品,它必須心甘情願,不帶半點勉強成分——她沒忘記,他有一個知心女友。 她試過自我說服,說服女朋友只是他的搪塞詞匯,從不存在;她盤算,霽宇是個負責任男性,也許他肯放棄過往,將就她和婚姻:她也幻想過,幾個月過去,女孩決定放棄霽宇,尋覓另一段愛情。 勻悉不斷鼓吹自己往好的方向想,只是悲觀的她,常常不自覺地想起那日的談判,想起承諾與約定。 「珩瑛有沒有為難你?」 為難?用水管噴得她一身濕,算不算為難?絆她跌倒,算不算為難?騙她喝濃鹽水,算不算為難? 如果那些統統不算,那麼把她的洋裝剪成碎片,誣賴她把未上桌的烤雞拿去喂大乖,把管家反鎖在廁所,直指勻悉是兇手,一定就是為難了吧! 帶點僵硬地,她搖頭。 「她欺負你了。」不是疑問語氣,是篤定的直述句。 「沒有。」 珩瑛沒欺負她,她不過成功地讓薑家下人認定蔣勻悉是嬌生慣養的惡質千金。 「別說謊,你是小乖,不是小壞,說謊騙人不在你的能力內。」他捏捏她的鼻子,想說謊?她還早得很。 「她年紀小,還學不來和陌生人相處。」她找藉口替珩瑛開脫。 「她的年紀和你一樣大,認真計算,她還比你大兩個月。」霽宇反駁,相處二十年,他怎不明白珩瑛被寵上天?唉,真正罪魁禍首是他,不是別人。 「她是獨生女嘛!」被欺無所謂,只要霽宇站在她這邊、理解她。 「我不曉得你有兄弟姊妹。」 他莞爾,果然是小乖,乖到被欺負還不懂反抗。 「從小,珩瑛身體不好,我們對她哄著、溺著,沒想到養成她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情。國中畢業後,她不到學校上課,只好請家教來替她補習,很多老師都被她氣跑了,就是秋姨剛嫁到家裡時,也被她整得七暈八素,她是個非常難搞的小女生。」 握住她的手,他喜歡勻悉的手在他掌心中,喜歡那種柔潤滑順的感覺,像掬起一把鮮嫩玫瑰。 「珩瑛生病?」勻悉問。 「她的心臟不好,必須開刀,我們想儘量拖延,拖到她年紀大點再動手術,畢竟心臟手術的危險率很高。」 是這樣……難怪大家都不敢違逆她的意思。「我該多體貼她一點。」 「希望你的溫柔能收服她的任性。」 柔能克剛,滴水能穿石,霽宇但願珩瑛能受勻悉的影響,潛移默化。 「別擔心,珩瑛早晚要長大。」勻悉說得信心。 「有件事,幾次想提,一轉眼就忘記了.」霽宇勾起她的下巴,正視她的眼睛,她乾淨清透的眼神常能教人心安。 「什麼事?」 「有次珩瑛住院,我在醫院裡遇見一個身穿水藍色洋裝的小女孩,當時她哭得很傷心,站在醫院的花圃中間吹長笛。那天,我看見你在岳父岳母墳前吹長笛,讓我聯想到她,她和你一樣……」 勻悉輕咬唇,閃閃的瞳孔裡有著黑亮亮的興奮。他想起來了?想起他們第一次邂逅,想起他說過的天使羽翼了…… 「怎麼啦?這樣看我?難道……」霽宇話未說完,視線已接觸到勻悉從頸間拉出來的項煉。 是玉蜻蜒!他不敢置信,勻悉是那個哭得滿臉淚水的女孩!?是巧合嗎?那麼高度的巧合?十年前碰見她,十年後再度相遇? 勻悉抓起他的手,把玉墜子擺入他掌心,這是他們之間的第一份記憶,她從未忘記。 「我們結婚,不是巧合。」幾個字,她開敔話頭。 「什麼意思?」霽宇不懂。 「你給我玉蜻蜓,我想了你十年,你說媽媽是上帝最喜歡的女生,所以聘她上天堂,當個賜福萬物的天使。你要我擦乾眼淚,說媽媽見過上帝,領了雙雪白翅膀後,馬上要飛回人間,若是看見我的眼淚,會不舍心疼。我記住你每句話、記得你每分表情,然後,我們重逢,在兩人都無能為力的場景裡。」 「當時,你就認出我?」皺眉,他懷疑。 「是的。」她說得篤定。 「怎麼可能?十年問,我們都有很大的改變。」 勻悉笑笑,拉來他的左手,撫上他腕間的眉形月疤痕,「我認出它。」 低頭,霽宇看自己的腕傷,很久了,他不願回想那段過往……他沒想到,竟是他不樂意碰觸的舊疤痕,造就今日的他們。 「知道我在心裡怎麼稱呼你嗎?」 「怎麼稱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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