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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不痛了,我是醫生眼中,病人排行榜第一名。」她邀功似地。

  「病人有排行榜?」噗哧,他松了唇角。

  「我配合度一百分,我把醫生的話當聖經,複健做得很拚命。」她的笑容太誇張,有刻意嫌疑。

  她絕口不提委屈,不提父親或林至期,她只談能引得他開心的事。

  「以瑄,我們結婚吧!」這是他在飛機上,想了整整十六小時的話。

  「厚,在這裡求婚,你未免太草率了吧!」

  女音傳來,打斷允淮和以瑄的親昵。

  抬眸,以瑄看見一位時代女性,未交談,已見識她的強悍精明。

  她相當高,至少比以瑄高半個頭,這種高度站在允淮身邊,恰到好處,假裝他們不是郎才女貌,叫作欺騙自己。

  「以瑄,我跟你介紹,她叫周儀卿,是……」

  周儀卿截下他的話:「我是他這輩子的孽緣!知道嗎?我們兩家住在隔壁已經夠慘,還從國小、國中、大學,都當同班同學,連博士學位也一起出國拿。你說,誰可以解釋我們這種剪不斷、理還亂的複雜關係?」她大方地開著玩笑。

  「你好。」以瑄微笑。

  不經意地,酸楚冒出頭。

  他不是一個人出國,他有美女相伴,卻半句都沒對她提過。

  「講那麼難聽,應該說是過命交情。」允淮笑答。

  「對哦,過命交情。以瑄,那些高效能護膚液是你買的,對吧?」儀卿的視線對上她,有一絲挑戰味道。

  「是。」以瑄低頭,但願是自己錯解她的挑戰。

  「允淮懶到臉都脫皮,還不肯麻煩自己的雙手,非要我這個可憐的『過命交情』天天替他擦護膚液,你說,我倒不倒楣?」說笑間,她把手掌貼到允淮臉上。

  「天天」替他擦護膚液嗎?扯唇,勉強擠出笑容,周儀卿對他……是紅顏知己?

  「你有什麼好埋怨?那些護膚液你用掉三分之二,沒跟你收錢就很不錯了。」允淮撥開她。

  他們感情真好。笑映在以瑄臉上,卻照不進她眼底,他們的快樂與她搭不上關係,沉甸甸,胸口壓上大石塊,迫得她難呼吸。

  「收錢?你可以再更過分一點,跟你同居兩年,我有沒有向你收過遮羞費?關大老闆,錢要是給得不乾脆,我就找媒體,揭發你的惡行。」

  她說得似真似假,以瑄不曉得該如何界定兩人關係。

  他們同居兩年,允淮從未提及,是他覺得不重要?還是以為她寬大得不在乎他與另一個女人親密?

  「以瑄,別想太多,他們從小就打打鬧鬧,是哥兒們交情。」細膩的關母看出以瑄的不自在,勾住她的肩膀說。

  「是。」她柔順點頭。

  「好了,回家吧!今天晚上,我們一起幫允淮和儀卿接風。」關父說。

  晚上大哥特地從香港趕回來……不過,父母親為兒子接風是理所當然的事,女友的大哥,又遠了一層。閉嘴,她不提原計畫。

  「要到我最喜歡的凱悅哦!」儀卿接話。

  「知道,你爸媽早訂好位置。以瑄,一起來吧!」

  那是兩家人的眾會……她在,未免尷尬。

  「下次吧,下次等伯父和老師有空,再讓家兄請你們到家裡來聚眾。」

  「沒錯,我們是該找一天去拜訪以瑄的家人。」關父笑開。

  「以瑄,回去問問你大哥,他什麼時候有空?」關母叮囑。

  「是。」

  關母勾住丈夫。「婚禮是繁複瑣碎的工作,要準備的東西很多,這下子你不會再抱怨兒子逼你退休,沒事可做了吧!」

  「以瑄最好快生兩個小孫子,讓我們含飴弄孫,享受人間至樂。」關父接話。

  「喂,老爸老媽,你們不准逼以瑄生小孩。」允淮站到以瑄一身邊,摟住她說話。

  「我們逼她?老公,你聽聽這是什麼話,還沒娶老婆就先忘了娘……」

  一人一句,他們把氣氛吵得熱烈,以瑄一笑開懷,暫且忘記允淮和儀卿的過命交情。

  他們走在前面,周儀卿被冷落在後頭,眸光閃過不平,狠狠地,她死瞪以瑄背影。

  不!允淮是她的,那麼多年的感情經營,怎能憑空冒出一個女人,將她的苦心栽培收割?她不服氣!

  周儀卿輕咬紅唇,拳頭在裙間緊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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