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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三


  她反射地拉開覆在兩人身上的被單,米色的床罩上和她的兩腿間有幾滴略褐色的乾涸血跡。晏伶懊惱地把棉被高技過頭頂,蒙住整個頭,她以在床面聲聲悲啼,雙手捷向床面一下接一下全敲在季墉的良心上。

  “我為什麼那麼下殘!”

  “別這樣!”他拉開床單,輕輕地把她接在胸前。“昨天我們都喝多了。”“不!這不是好藉口,我骨子裡就是個蕩婦。”

  “你不是!”

  “我是,我就是!巧巧對我這麼好,我怎麼可以傷害她?”

  “我會對你負責的。”

  “不!我不要你負責,你沒錯,錯的人是我,是我任性地留下你、是我任性地硬要你喝酒,要不是我的任性,不會有這種局面。”

  她把全部的過錯都往自己的身上攤,這讓季墉更加難受。

  “相信我,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解決的。”季墉快速地把衣服穿上。

  “季墉哥……”她拉住他的手說:“最好的解決方式就是”遺志”忘掉昨夜發生過的,恢復以往單純的相處模式,你還是我的季墉哥,用哥哥對待妹妹的方式照顧我,好不好?”她越是傾力幫他解套,他就益加無法原諒自己。季墉沉默不語,道德觀深深地打擊他的良知。

  “說“好”!求求你,季墉哥……”

  在她苦苦哀求下他勉強點頭。

  她露出笑容,仿佛放下沉重的心,整個人陡然輕鬆起來。“其實——我不後悔是你奪走我的貞操,因為它早該給兆文的,謝謝你代替他要了我。”她抬出兆文刺激他。“晏伶,噓——別說話,請你把胸膛借我靠一下,讓我假裝是兆文回到我身邊……”她半眯著眼,陶醉地在他胸前摩蹭,她的手伸入他衣服裡企圖挑起他的欲望。

  季墉尷尬地推開她。“晏伶,看清楚!我不是兆文。”

  “對不起!”她大夢初醒般把滑落的棉被拉起,蓋上她豐滿的酥胸。

  “你快回去吧!去向巧巧解釋你的一夜未歸,但是千萬別讓她知道是我。她一定緊張極了,你順道為昨天的事向她道繳,否則讓那個仰慕者趁虛而入,到時就後悔莫及了。”她越是裝的不在意,他越是沒辦法拂袖而去。

  “我無法形容我有多抱歉。”

  “不要說抱歉,喝醉酒的人哪有能力控制錯誤?不然那些喝酒開車……天!這是什麼爛比喻,對不起,我的大腦裡大概只剩下漿糊了。”

  “晏伶…』“不准哭喪著臉,要了我有這麼痛心疾首嗎?處女耶!我可是稀有動物哪!我沒悲悼我的貞節你還一副痛不欲生的樣子,搞不清楚的人還以為是我悔了你的貞節牌坊。”她總在有意無意間用“貞操”兩個字來增加他的罪惡感。

  “我沒有這個意思。”

  “我明白,你在擔心巧巧,放心!只要我仍瞞得夠緊不會有人知道的,這件意外除了我們之外,只有天知地知”

  讓季墉煩心的並不只是這樣,他無法面對巧巧的信任,無法面對去世的兆文,甚至於無法面對自己。

  “可別告訴我你想跟巧巧坦白,你不想陸她,我還想瞞呢!萬一我未來的老公知道奪走他權利的人是你,那我不就少了一個娘家可以投靠!快回去,巧巧一定等得心焦極了。”在她的催促下,季墉終於邁步離開她的公寓。他前腳剛走,陽臺上的羅德偉就跨步進來。“你真該京奧斯卡最佳女配角獎,而且那個女主角馬上要被你擠下臺了。”“你這算恭維?”斜眼睨他,剛才的脆弱已經蕩然無存。

  “當然!你的演技已經出神入化,連我們精明得像鬼的副總裁都被你騙得團團轉。可惜道具出現破綻,你的紅藥水用太多了,看起來不像處女膜破裂做倒像小產。”他嗤笑出聲。

  “廢話少說,剛才拍得怎樣?”

  安啦你靠在他身上的陶醉相、拉開床鋪時,“坦誠相對”的情景都人了鏡,如果拿去印成寫真集絕對大賣。”

  “你敢!別忘了你貪污公款的把柄還提在我手上,你應該聽過一人得過雞犬升天,我要是當上副總裁夫人,總經理的位置就是你的,千萬別一個想不開就自毀前途阿。”她思威並施,把他的意志再次收取。

  “你真是個可怕的女人,顏箴巧想和你鬥,簡直是拿雞蛋顧石頭。”他取來兩杯酒,遞過一杯給晏伶。

  “錯!是拿雞蛋砸花崗石。憑那個大腦的笨女人,下輩子吧!

  “為即將到手的成功於杯。”他舉杯。

  鏗——清脆的碰杯聲像征著季墉和巧巧不堪一台的脆弱婚姻即將結束。

  巧巧自昨夜就坐在沙發裡等待,直到天亮、中午。黃昏,始終沒盼回季墉的身影。焦惶地在屋內踱步繞圈,她像在迷霧中行走,摸索不到方向。不安在她心底逐漸擴散……一整天了,她沒有任何季墉或晏伶的消息。

  是她的傷太嚴重了嗎?都是她害的,她老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早知道不要去看那場仲夏夜之夢就不會意出這一大堆事了,像她這種笨蛋就該躲在家裡才不會四處闖禍。她不停地實怪自己、氣惱自己。她胡亂猜測所有可能性……季墉會不會因為氣地,再也不肯回家了?他是不是不再要她了,討回把她趕出他的生命?

  終於,在夜晚來臨時分,季墉帶著一臉倦容出現了。巧巧欣然地撲上他,失而復得的心情讓她雀躍萬分。環往他的腰,巧巧把自己埋進他的胸前,感受他的存在。“你終於回來了……對不起、對不起,我又做了蠢事,下一次我一定會更小心!你不在我好擔心好擔心,以後你別再丟下我一個人失蹤,好不好?”

  “你一直在等我?”

  “嗯——昨晚去了哪裡?晏伶呢?她還好嗎?”

  她的無心詢問勾出他的有心聯想。“你在偵察我?”他敏感地推開她。

  “我只是關心,如果你不要我問,我就不再問。”她附和他的意願。

  他是反應過度了!搖搖頭,誰教他心裡有鬼,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過去都會看見鬼影幢幢。“我累了,我要休息。”

  “好!我去幫你放熱水。”巧巧巴結地跟在他身後。

  看著他背影,她忽然覺得他們已經漸行漸遠,一陣恐慌促使她沖上前去,自身後環住他的腰,貼著他寬闊熨實的背,她迷失的安全感找到了回家的路,可最這份平安能維持多久呢?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季墉,你還在生我的氣嗎?那個梁先生我已經跟他說清楚了……”

  “我沒有生氣。”他只是累了,他需要時間來理清眼前的狀況,再沒多餘精力看顧她的心情。

  想到晏伶、想到她的處處維護,他不能不感動,她為了顧全他的婚姻而選擇委曲求全,他該接受她的好意嗎?她說“遺忘”是最好的解決方式,但是他能遺忘嗎?兆文臨死前是怎樣把她託付予他,他又是用怎樣的方法在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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