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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莫魯斯回來的時候,以悠正哭得傷心,他愣住一下下,馬上坐到她身邊,把她攬進自己的懷裡。

  她的淚灼燙他的心,這種感覺不該出現在一個“還算陌生”的女子身上,可是毫無道理地,他極度不舒服,純粹為了她的淚。

  “Go Away, Please!”以悠幾乎是大叫了。

  “不要哭,告訴我,我做錯什麼?”粗礪的手指劃過她的臉頰,帶出一陣心動,他又輕易影響她。

  “為什麼要加入我的生活?我的日子過得很單純平靜,請你不要無地掀瀾。”

  “你害怕改變嗎?放心,我保證這個改變不會傷害到你們。”

  “是嗎?當我們都習慣你之後,你又要走了,你喜歡扮好人,讓大家都在心裡想你、念你,卻沒想過這種想念對我們是不是公平。你當然無所謂,一轉身,你可以把我們忘得乾乾淨淨,我們呢?我們該怎麼辦?”

  以悠沒注意,自己害怕的不是他的加入,而是他離開後的空虛。

  他卻注意到,這種近乎牽絆的話,在以前,早就讓他嚇得逃之夭夭,避之不及。

  但眼前,他只看得見她的眼淚,感受到自己的心在隱隱抽痛,似乎和她的淚一相較,其他都變得不重要。

  “我不會忘記你和莫莫,一輩子都不會。”

  他只擔心他們忘記自己,昨夜她口中的遺忘,讓他的心一夜不得安寧,於是他加速腳步,融入她和她的生活。

  “你敢確定、你敢保證?”

  “是的,我敢確定也敢保證!”他篤定。

  他的話讓以悠氣急敗壞,明明是無心,他偏偏說得有情;明明是隨口敷衍,他都能說得真確誠摯。

  他怎可以這樣子!八年前一句“我愛你”,她送出真心;一句“你有十秒鐘時間考慮,我馬上準備婚禮”,她交出身體。後來呢?結果呢?他居然還敢保證一輩子不忘,他壓根把她忘得一乾二淨啊!

  她越哭越傷心,不能抑止。

  “不哭好不好?我無法說服自己不加入你們,無法將自己排除在你們的生活之外,我說不上這是什麼感覺,你們像我的家人,我一刻都不想讓你們離開我的視線,能夠的話……”

  話戛然打住,畢竟他是一國王儲,很多事並不自由,也許父皇和母親不會反對他娶中國女子為妻,但是莫莫……他沒把握他們能一併接受。

  在假設同時,他沒發覺到自己將向來恐懼的婚姻納入考慮範圍,抱著以悠,她帶著幽香的軟軟身子,不斷勾引他的心。

  輕輕的吻落下,四片灼熱的唇相依,他的愛情來得太快,快得他措手不及;她的愛情死灰復燃得太猛烈,讓她忘記,那年他也允過她婚姻……

  在他們住過幾夜飯店,再回到家裡,家中已是煥然一新。

  二樓有四個房間,莫魯斯辟一問當辦公室兼莫莫的書房,他在裡面擺上一組沙發,勉強以悠陪他辦公。

  其他的三個房間,他們三人各占一房,不過莫莫伯黑,半夜裡還是經常爬上以悠的床,要她陪睡。原本,他們在樓下的房間,則成了沙特的專用睡房。

  以悠不得不承認,莫魯斯是個好父親,他教導莫莫功課,不僅生動有趣,還非常有耐心,他用不同的方式解釋同一個題目,他讓莫莫自己去思索有沒有更好的方式,一旦答對,他便將莫莫架在脖子上,兩個人的笑鬧聲不斷在書房裡升揚。

  經過那天爭執,她的眼淚逼出他的真心,他隱隱察覺自己的真意。

  他們的感情以一種飛快的速度加溫、再加溫,他沒去計算感情會在哪天沸騰,他們的日子平順過下去,像一家人,一個不可分割的家庭。

  門鈴響,辦公室裡莫魯斯和以悠對望一眼,就將視線轉回各自的工作中。

  沒多久,沙特上樓,帶來一個大包裹。

  “我訂的書來了。以悠,你來幫我看看。”莫魯斯喊她的名字喊成癮,一天都要喊個幾十次才滿足。

  放下書,以悠走向他,裡面是一整套的童話故事,她拿起一本翻翻,裡面的圖畫很精美。

  “以悠,上回我和老師談過莫莫不敢一個人獨睡的事情,老師問,莫莫是不是缺乏安全感?我想大概是,他說他怕黑,說暗暗的地方會有魔鬼跑出來吃小孩,我猜,他可能聽了一些不好的鬼怪故事。老師教我在他床邊留一盞燈,並講床邊故事哄他人睡後再離開,今天晚上我想試試看。”

  “這工作……我可以自己來。”以悠說。

  他沒把她的話聽進去,自顧自說話。“莫莫什麼都好,就是不夠男子氣概,這個星期我要教他打美式足球,星期日我還想帶他去游泳,你覺得怎樣?”

  “我不確定莫莫喜歡這些……”

  又沒聽進她的話,他繼續嘮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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